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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嘉雯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她抱著劍譜給張朔鞠躬,看起來特別虔誠。
張朔用手肘撞了撞江懷,示意他也說句話。
江懷對龐嘉雯道:「下次不要想著等我和你師叔,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顧好自己就行了。」
龐嘉雯連忙點頭,應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師父教誨。」
張朔覺得江懷好沒意思,龐嘉雯都表現得這麼好了,他竟然還在挑刺?
作為徒弟的,擔心師父回來找不到她也有錯?
……
張朔和江懷回客院的時候,張朔道:「今晚嘉雯表現得很好,我也嘉獎了她。下個月她及笄,你這個做師父的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你那裡若是沒有適合的禮物,我去替你尋一尋也行。但有一點,你可不許像今晚一樣,寥寥幾句話就把她打發了,你若真要那樣,那你還不如現在就離開肅州。」
江懷問道:「你還要在肅州待多久?」
張朔突然就急了,說道:「你不會現在就要走吧?」
江懷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們離開,還要不要帶走嘉雯?」
張朔驚詫地瞪大眼睛:「我們有得選嗎?」
江懷肯定道:「有。」
張朔猛然拍掌:「那你傻啊,當然是帶走啊。」
江懷定定地望著張朔,冷嗤道:「你說這句話不會心虛嗎?」
張朔狐疑道:「我為什麼會心虛?」
江懷往前走,步伐輕快了些,聲音不輕不重地道:「她可是龐家的孩子。」
意思是,不是他們的。
張朔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那有什麼關係?就算我們不帶嘉雯走,嘉雯早晚有一天也要出嫁的。以其讓她小小年紀在夫家受苦,不如我們兩個湊合著養養,將來也算是師出名門了。」
江懷仿佛就在等張朔這句話,只見他回頭,難得展露笑顏,淡淡道:「那就依你。」
這話說得,好像張朔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一樣。
張朔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無語道:「又利用我。」
江懷不言,他知道留在肅州的龐嘉雯會過得很好。有些事情可怕在於,知道歸知道,會不會放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他需要張朔來幫他做這個決定。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做下這個決定後,白若瑾的信到了。
看完信的江懷忍不住笑了。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他蠢笨如豬的話,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同理,他也可以枉顧很多人的意願。
當然,他看破了也可以裝作不懂。
只是寫這封信的人是白若瑾,那就另當別論了。
江懷當即給白若瑾回信,還飛鴿傳書回京,讓他的人著手安排。他同意了白若瑾要來肅州的請求,讓白若瑾靜候調任的消息。
這件事江懷沒有告訴張朔,他只是把龐嘉雯找來,與她說起了白若瑾想入鴻臚寺的消息。
龐嘉雯猜測道:「他是不是想調查我大舅舅之前的出使記錄?」
江懷眼眸微動,不曾想理由都不用他來講了,他只需要點個頭就行。
但他遲疑了……
龐嘉雯看見了他的遲疑,以為他只是不方便說,便道:「如果我是白若瑾,我也會想進鴻臚寺,這並沒有什麼?」
江懷道:「眼下我們抓了拓跋信,韃靼一定會派遣使者過來談判,到時候鴻臚寺的人就會來。」
龐嘉雯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師父要單獨找她過來說這件事。她當即笑道:「如果真有那麼巧是他過來的話,那就公事公辦啊。」
「總不能因為我就讓他故意避著吧,再說這對他來說是個歷練的機會,我覺得很好。」
江懷見她真的毫無芥蒂,不免想起了白若瑾信中所言。
白若瑾僅僅只憑一封信就能探出龐嘉雯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這便足以說明,在龐嘉雯十分了解白若瑾的情況下,白若瑾也極其了解龐嘉雯的。
他們這古怪的心意相同讓人無法理解。
江懷深深看了一眼龐嘉雯,說道:「你不在意便好,我相信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爭取來肅州的。」
至於原因,當然不僅僅只是因為歷練。
他相信龐嘉雯也清楚,於是他的目光並未從龐嘉雯的臉上移開。
只見龐嘉雯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又深吸了一口氣,她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抿了抿唇,揚起一張笑臉道:「師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懷想,來的是白若瑾,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可他看著龐嘉雯從他身旁走過去,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堅定,像是在暗暗給自己打氣時,心卻不可遏制地沉了沉。
其實只要她說一聲不想見到白若瑾。
或者不說也行,只要她表現出不想見那個人卻又不得不見的困擾,他就會阻攔白若瑾的到來。
可她選擇坦然接受,並且願意為之踏出心中的陰影。
這是白若瑾的福氣,至少他喜歡的這個姑娘,並不是一昧地懦弱後退,她也有想要向前走,勇敢走到他面前的勇氣。
……
白若瑾收到江懷回信的那一天,喜不自勝。
也是在同一天,吏部的調任文書便下來了,將他調去了鴻臚寺任右寺丞,剛好頂了徐定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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