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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舅不想以後替你收屍。」
白若瑾:「……」
……
龐嘉雯很快就折返了,她把徐連扔在垂花門外,等有人發現就說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至於清算,那是不能在這宅子裡的,因為連個斷公案的人都沒有。
可地面的血跡需要清理一下,於是她去了小廚房外的井邊打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在干體力活,龐嘉雯覺得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尤其是臉頰和耳朵,燙呼呼的。可不像以往發燒那樣渾身不適,到像是極渴,恨不得全身都泡一泡水才好。
龐嘉雯提了兩桶水,剛把庭院沖乾淨就提不動了。她抱著水桶坐在門檻上,目光盯著慢慢堆積的小雪,想著看能不能等積雪把血跡全都覆蓋掉。可看著看著,目光落在了垂花門的檐角獸上。
糟糕,那上面的台階是落不了積雪的,還得繼續沖洗。
龐嘉雯慢慢起身,歪歪斜斜地朝井邊走去。
這時受不了冷的江懷走了出來,跺了跺腳後道:「她好像喝醉了,你不放心就繼續盯著,我回去了。」
白若瑾往前跟了兩步,淡淡道:「她今晚沒喝酒,走吧。」
話落,江懷一躍上了西廂房的房瓦上。
白若瑾跟上,二人剛要出府去,江懷突然扣住白若瑾的手道:「不對。你不會是沒把廂房裡的催情香換了?」
白若瑾一頭霧水:「什麼崔情香?我就看見迷香!」
江懷:「……」
「吳海沒有告訴你,徐連買了兩種香料?」
白若瑾搖頭,目光倏爾凝重道:「沒有,他只說了徐連想要在二十九這天算計龐嘉雯,問我要不要照看?」
江懷輕嗤:「然後你說不要,他就走了?」
白若瑾低下頭沒說話。
江懷拽著他又回來,兩個人剛到院中就聽見小廚房那邊傳來落水聲。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暗道不好,連忙奔了過去。
第36章 很好
龐嘉雯清醒時已經在床上了。
她聽見有道聲音在說:「你都濕透了,還不找件衣服換上?」
然後有人走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觸感格外冰涼。
龐嘉雯的睫毛顫了顫,那人瞬間撂開手,好像怕她發現似的?
龐嘉雯睜開眼睛,昏黃的燈光下,她看見了白若瑾的那張臉。冷冷的,蹙著眉,神情格外冷肅。
他微微側身,讓出身後另一個人,並對那人道:「她醒來了。」
那個人逆著光走過來,走到床邊了龐嘉雯才看清,那是江懷。
「江二叔?」龐嘉雯啞著嗓子,都不知道自己叫清楚了沒有?
江懷給她把了把脈,淡淡道:「沒事了,藥性都已經過了。」
龐嘉雯只覺得頭重腳輕的,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腦袋也跟糨糊一樣,但大約能記起,她好像在冰水裡掙扎了好久,然後有人把她撈了出來。
動了動身體,龐嘉雯發現自己深陷在被子裡,被子很厚,一直蓋到她的下巴處。
只是被子裡的自己什麼也沒有穿,光著的身體灼熱異常,而且還疼得厲害。
她那雙眼睛睜了又睜,緊抿的唇瓣乾燥得很,她連吞咽都顯得困難。
可眼前的人是江懷啊!李老夫人的嫡幼子,皓月清風般的人物,他怎麼會?
龐嘉雯捏了捏手指,目光慢慢渙散。她往後仰了仰頭,心如死灰般道:「我沒有想到,你跟他竟是一丘之貉!」
江懷見她渾身散發著被碾碎後的恍惚,一時間竟生出幾分隔世之感,仿佛曾見證了她一顆真心所託非人,最終落得心碎身死的下場?
他往後看去,望著白若瑾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白若瑾早就濕透了,身上披著江懷帶出來禦寒的玄色大氅,聞言說道:「脫了她的衣服。」
江懷:「……」
白若瑾漲紅著臉,羞惱地望著床上氣若遊絲的龐嘉雯,沒好氣道:「這是什麼天?外面還在下雪。她渾身都濕透了,不脫衣服等死嗎?」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江懷又看向龐嘉雯,只見她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淚痕斑駁,像是冬天裡被人遺棄的小貓崽子,怕是都救不活了。
他又去給她把了把脈,確定她沒事才放心下來。
把帳子放下來,江懷看著渾身濕漉漉,比龐嘉雯強不了幾分的白若瑾道:「你呢?也要穿這一身濕衣服等死?」
白若瑾錯開江懷的目光,雙眸死死地盯著那面素紗帳,僵直的身體輕顫著,嘴裡卻怒斥道:「你不用做出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更不要侮辱了我的小舅舅。倘若不是怕你死在我曾外祖父的故宅里,就算你今晚喊破喉嚨我也是不會救你的。」
白若瑾放完狠話,眼睛都紅了,一雙拳頭卻不自覺握緊,仿佛還義憤填膺激動得很。
然而江懷卻不客氣地拆他的台道:「她掉下去那會人都沒聲了,怎麼喊你?」
「擔心她就直說,沒碰她就好好解釋,你們這樣像什麼樣子?」
話落,白若瑾氣呼呼地道:「我碰了,我就碰了。我不止碰了,我還……」
「啪」從素紗帳了扔出來的枕頭,不偏不倚,就砸在了白若瑾的臉上。
然後那道沙啞的女聲窘迫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睡糊塗了,江二叔都不跟我計較,偏偏你跟我較真?還揪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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