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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他們之間除了白若瑾還能說什麼?
他當即道:「你說得到輕巧,什麼叫做我砍回來便是?我若是傷了你,外祖母還不知道要怎麼罰我呢?」
龐嘉雯冷笑道:「你不敢傷我也沒有關係,我自己動手便是。」
她說著,從髮髻上拔下一根金簪,狠狠地朝自己左腳結痂的傷口划過去,頃刻間鮮血淋漓。
趙衡看得目瞪口呆,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龐嘉雯用力將金簪捏得兩段,冷冷地道:「我欠你的,今日還了,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再說我一句,我必將還你十倍!」
龐嘉雯說完,將金簪擲於客棧下的河流中,自己從房頂一躍而下,雙手先是扣住窗台,繼而才回屋內。
她回去以後,立即就將窗戶關上,阻隔一切聲音。
與此同時,房頂上的趙衡看著龐嘉雯遺留的血跡,一個人怔怔發呆。
「我……我不是……」
趙衡想要解釋什麼,然而灌入他口中只有涼風和一股子血腥味,他低頭想尋一尋龐嘉雯丟棄的金簪,卻無意間看到龐嘉雯窗戶下染了一片鮮紅的血跡,有些地方看上去是噴濺的,顯然是她下來時那隻腳不能使力,便直直地撞在牆面上。
趙衡的心難受地攪在一起,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讓龐嘉雯示弱,或者在表現出對白若瑾有那麼點情意,他只是這麼想的。
趙衡將一包的栗子朝河裡扔下,整個人滿心煩悶。
河對岸,一家並不起眼的小酒館裡,支開一條縫的窗戶被人關上。
張朔回頭看著還在喝酒的江懷,不悅道:「我說你那兩個外甥是怎麼回事,一天到晚就逮著嘉雯欺負,是看我們嘉雯好脾氣嗎?」
一句我們嘉雯,道盡親疏遠近。
江懷飲下杯中酒,沒急著再添,一個人轉著杯子玩。
張朔從懷裡掏出金瘡藥遞給他。
江懷道:「幹什麼?」
張朔道:「還能幹什麼啊?嘉雯那個傷一定不會讓老夫人看見的,你若不送去,她就自己處理了。眼看這天慢慢熱起來,她們又連日趕路,你不怕化膿啊?」
江懷搖頭:「不去!」
張朔罵道:「你可真是夠鐵石心腸的。你不去算了,反正是你徒弟又不是我徒弟,廢了也省得日後擔心。」
說完,放下金瘡藥走了。
江懷就坐在那裡,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那個瓷白小瓶子,久久未動。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吧,換了個房間喝酒的張朔都等不下去了,這才看著江懷拿了藥走出去。
他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幸災樂禍道:「我讓你收徒弟?我讓你嘴硬心軟?我讓你不收拾趙衡?」
「活該!」
「哼!」
他正開心呢,聽見河裡撲通一聲。
他推開窗戶看過去,發現是趙衡被江懷給扔進河裡去了。
他當即遏制不住地笑了起來,高興道:「小崽子,我讓你狂,這下知道什麼叫做護徒狂魔了吧?」
說罷,笑聲越發歡暢了。
第103章 還有可能費師叔
江懷先去了李老夫人那裡,得知龐嘉雯沒有叫大夫以後,這才去了她的房間。
他站在門外敲了敲,無人應答。
在門外值守的護衛道:「郡主一直在屋裡,沒有出來過。」
江懷聞言,伸手推了推房門,不曾想一推便開了。
小小的敞廳里空無一人,連茶具都沒有用過。他狐疑地走進去,繞過落地明罩才看見那丫頭坐在腳蹬上,背靠著床榻睡過去了。
兩隻腳,一隻捲縮起來,一隻長長地伸著,傷口上的血都凝固了,地毯上卻還有一小片是濕的。
江懷走過去,蹲下身查看她那傷口。
簪子雖然可以作為兇器,但它本身並不鋒利,造成的傷口寬而不整,因此流血甚多。而且龐嘉雯下手還挺狠的,傷口幾乎深極她的筋脈。
江懷忍不住抬頭打量著她一眼,他那唇瓣動了動,最終一句話也沒有。
他先是拿件厚實的披風她蓋上,隨後才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龐嘉雯迷迷糊糊地把腳縮回去,嘴裡喊著:「疼……」
江懷道:「知道疼還下手這麼狠?」
龐嘉雯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冷不防睜開眼看見江懷來了,嚇得險些跳起來。
江懷扣住她的腳,冷冷道:「別動。」
龐嘉雯僵坐著,甚至於連呼吸都忘了。
江懷抬頭看她,劍眉微蹙。
龐嘉雯突然就感覺吸入了絲絲入心入肺的涼氣,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然而江懷只是看了看她,又低頭為她處理傷口。
「這世間最愚蠢的事,就是為了別人而傷害自己。」
「還有便是,明明自己有傷,卻置之不理。」
龐嘉雯的臉驀地紅了,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然後她看見江懷很認真地幫她把傷口裡的污血清理出來,再撒上金瘡藥。
她慢慢俯身,看得目不轉睛的,心裡不免惆悵地想,在西寧時,大哥和二哥就是這麼心疼她,照顧她的。
但那個時候她哪裡知道珍惜啊,有時候不耐煩還會催促兩位哥哥快一點,再受傷也不以為意。
因為她的父兄都是不怕傷不怕痛的人啊,她又怎麼能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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