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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那麼急,卻還是選擇回頭。
白若瑾深吸一口涼氣,想把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
他倒了茶喝,淡淡道:「小舅舅怎麼在外面,您現在不應該是在府中嗎?」
「誰告訴你我應該在府中的?」
「還是說,你在府中看見我了?」
白若瑾答不上來,他就是隨口說的。
誰都知道他這個小舅舅向來神見首不見尾,除了外祖母沒有人管得了。
馬車接著動了起來,白若瑾撩著窗簾,不知道在看什麼?
江懷忍不住笑了一下,往後靠著大迎枕,十分慵懶道:「你若擔心,不妨跟去看看。」
白若瑾放下車簾,淡淡道:「我不擔心。」
江懷閉上眼睛,懶懶道:「她的肋骨傷了,現在看不出來,明天保准床都下不了。」
「這麼嚴重?」白若瑾蹙著眉,聲量略高。
江懷道:「我這是西域良駒,你說呢?」
……
永寧侯府,龐嘉雯的突然回來把王氏驚著了。
然而當她匆匆趕往雯香居的時候,卻見龐嘉雯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桿長槍,那槍桿乃為精鐵所制,通體黝黑髮亮。然而那槍頭掛著的紅櫻卻呈暗紅色,雖塵封已久,卻依舊散發著一股鮮血浸透的氣味。
王氏倚門外不敢進去,朝裡面喊道:「老夫人和靈恣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龐嘉雯,你好端端的拿這長槍出來做什麼?」
「大舅母就別管我了,二表妹今日月事來了,到了成國公府才發現。我叫她跟我回來她不願,我來的時候連外祖母她老人家都不知道呢。」
「我勸您還是趕過去看一眼,旁的不說,可千萬別惹得國公夫人厭棄,鬧出什麼笑話毀了名聲。」
「什麼?」王氏一下子撲進房裡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龐嘉雯轉頭看她道:「表妹跟我說提前了兩天,可小日子的事情不准也是有的,大舅母怎麼能這麼粗心呢?」
王氏的臉色青了又紅,眼珠在快速轉動後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張著嘴吸涼氣,看著十分滑稽。
「天吶,她要死了她!」王氏丟下這一句,轉身就跑,什麼都顧不得了。
龐嘉雯低頭,繼續用紅布擦拭著長槍,見沒什麼灰塵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她身上的衣服都髒了,頭髮也亂了,她不想浪費時間打理。
如意抱了衣服來,伸手就要給她脫。
龐嘉雯推著她道:「別動,來不及了。你去給我找件披風,我遮起來就行了。」
如意聽了,不知道她著急幹什麼?可看到她亂糟糟的頭髮,還是出聲道:「也不洗漱了嗎?你那嘴角邊上都是血,還有髮髻也亂了。」
龐嘉雯跑到鏡子前面看了一眼,把頭上多餘的珠釵都拿下來,跟如意道:「用帕子擦一擦就好了,我還要趕回成國公府,李老夫人還在等我。」說著,把髮髻放下來,將繚亂的鬢髮都梳向後挽了個髻,用小簪子固定起來。後面垂下的長髮就不管了,直接戴上發箍。從西寧州帶回來的寶石發箍,沿著半圈垂下細細小小的紅瑪瑙,中間鑲嵌著一顆耀眼的藍寶石,看著就像是邊城那邊的裝扮。
如意見了,笑著道:「不怪小姐想回西寧州,看到您這樣的裝扮,我也想家了。」
說著,從衣櫃裡將龐嘉雯最愛那件紅色披風找了出來。
紅色織錦上用金線繡了大朵大朵的牡丹,從前面看,只覺得紅色與金色互相映襯的披風十分耀眼。從後面看,仿佛一株牡丹開在艷陽里,美得叫人不敢直視。
龐嘉雯擦拭嘴角時,連花的妝都擦拭乾淨了。
她來不及給自己重新上妝,顯得那紅唇腫得十分明顯,像含了一顆櫻桃在嘴邊。
龐嘉雯戲謔道:「從前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受了傷上了戰場還是那麼英勇,但現在我好像知道了。」
她說著,伸手拿起紅櫻槍,急急朝外奔去。
如意往前追了兩步,猛然發現自己手指上染了血。她突然想起自己剛剛系披風時蹭到龐嘉雯的鎖骨了。
「小姐啊……」如意想大聲喊,最後又慢慢憋了回去。
算了,她是喊不回來的。
「小姐很久沒有受過傷了。」
「但……小姐好像也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如意小聲說,可在這永寧侯府里有誰會關心呢?
……
龐嘉雯從馬廄里把自己的棗紅馬牽出來,她騎馬直奔官街。
官街寬敞,多是打馬而行的官家人,她走那裡不會衝撞到老百姓。
長街縱馬,躂躂的馬蹄聲伴隨著周圍不大不小的驚呼聲,龐嘉雯猶如一陣風,倏爾間從那些人的眼中一閃而逝。
紅妝勁馬,風姿獨絕,不過是一息功夫,卻驚艷了無數人的眼睛,叫人心生感嘆!
成國公府大門外,江懷跳下馬車。
他對車裡的白若瑾道:「你去找小姑娘玩吧。」
白若瑾:「……」
撩起車簾來,白若瑾想說什麼?
前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騷動,好像是有人打馬而來。
躂躂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白若瑾蹙著眉道:「誰這麼不懂規矩,竟然敢在成國公府門前縱……」
話音戛然而止。
白若瑾看著策馬而來的龐嘉雯,只覺心臟狂跳,身體緊貼著車壁,不知不覺已經探了半個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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