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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不可能做皇帝的,我沒興趣。」江懷說,嘆了口氣。
無名道人惆悵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覺得惋惜。」
「既然你不願,那你跟為師出家修道吧,絕了魏王奉你為帝的心思。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受你命格的影響。而且等新帝登基,你們砸碎引魂令便是,到時候那丫頭就可以出來了。」
江懷詫異道:「新帝登基?那還要多久啊?」
「要關那丫頭那麼久嗎?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無名道人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有,你自殺吧。」
江懷:「……」
空氣突然沉靜下來,只有微微壓抑的呼吸聲十分明顯。
張朔擠到他們中間,小心翼翼地插嘴:「師父,師公他老人家就沒有留下什麼秘籍之類的,說不定咱麼可以把引魂令燒了呢?」
無名道人輕哼道:「燒了好啊,不過燒死一隻孤魂野鬼而已。」
江懷面色愈發陰沉了。
張朔眼皮跳了跳,不敢再多嘴了。
無名道人想了一會,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重了,便道:「皇宮裡還真的有一個秘寶,是你們師公留下的。」
「不過當今皇上肯不肯給你們研究我就不知道了。」
「那是什麼?」張朔迫不及待地問。
無名道人看他那財迷的樣子,輕嗤一聲道:「你頂著紀川內門弟子的身份進去,我再給你一兩件信物,說不定還真的能成。」
「那到底是什麼?」張朔很激動地問。
無名道人說道:「《窺》。」
張朔:「師父,《窺》是什麼啊?」
無名道人道:「我也不知道,當年先帝防著我,根本沒有給我看過。但我猜測,應該是一本關於命盤論的書籍。」
「你要是感興趣,能它偷出來最好了。偷不出來,背也要背下來,那也算我們師門的傳承之物了。」
張朔道:「無名派要什麼傳承之物,除非師父告訴我,師公是誰?」
無名道人看著張朔,涼涼地笑。
江懷推開張朔,他站到無名道人的面前,認真道:「那就請師父收我為內門弟子,我願意跟著師父潛心修道。」
還未等無名道人同意,張朔一把拽開江懷道:「你瘋了,你娘還想讓你娶妻生子呢。」
江懷道:「這麼多年都沒有遇見喜歡的姑娘,以後就更不用說了。再說了,我們這種人活著本就是個禁忌,何不出家乾淨些,只當從未來這世上走一遭。」
無名道人開口:「君洛,你先不要急。為師的意思是,你跟這姑娘也無甚關係,而且引魂令雖然困住她,但也算護住了她,否則我看她怨念極深,怕是出去了也未必能入輪迴。」
江懷道:「她連嗜血都閉著眼睛,安靜得像個嬰孩,能有什麼怨念?」
「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是受害者,她不應該落得如此結局。」
無名道人解釋道:「你看見的只是表象,一般沒有怨念的魂魄,是不能成形的。就像一屢青煙,風一吹就散了。」
「它既然成了形,就一定有怨念。或是死因不明,或是心中有恨,總之,它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無害。」
江懷握住引魂令笑了笑,淡淡道:「如果落到她這個下場還無怨無悔,那她肯能是仙女下凡渡劫的,估計這引魂令也困不住她了。」
「師父,我不是可憐她,也不是衝動。」
「魏王的圖謀您是知道的,但我不願捲入皇權爭鬥,希望師父可以成全我。」
無名動人見他如此鄭重,問道:「你想好了嗎?」
江懷點了點頭道:「想好了。若瑾對這丫頭有諸多眷戀,也許有這引魂令的陪伴,能夠讓他熬過接下來的幾年。」
「至於往後,新帝登基,我想他到時候也可以放下了。」
無名道人見他想得如此長遠,便道:「那好吧,師父這就為你引新戒,戴蓮冠。」
「此後你需故告父母,舍世榮華,遠遊山林,惟道是務。」
江懷跪拜,虔誠受戒。
……
白若瑾再見到江懷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灰色的道袍,神情莊嚴而肅靜。
他將引魂令給了白若瑾,告誡道:「龐嘉雯的魂魄被困引魂令內,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但長此以往,對她也是一種傷害。等過個幾年,新帝登基,你便將引魂令砸了,放她離開便是。」
白若瑾什麼都知道了,他抬起那雙空洞又茫然的眼睛,然後聚焦地望著江懷,問道:「你怎麼知道幾年後她會想離開?
「也許她想和我一輩子白頭偕老呢?」
江懷眉頭微皺,不知他怎麼還如此痴妄?
白若瑾卻直接喚他的名字:「江懷,明明你都不認識她,你為什麼要為她出家呢?」
江懷聞言,直言道:「我並非是為了她,我是為了我自己。」
可他說完才驚覺白若瑾竟然知道。
他詫異地朝白若瑾看過去,不悅道:「你竟然偷聽?」
白若瑾不答,只是道:「現在是為了你自己,那將來呢?」
「將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們都已經殞命了,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江懷一臉莫名其妙的,他伸手想探一探白若瑾的額頭,卻被白若瑾一巴掌給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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