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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力氣不足以致命,於是他又再一次陷入昏厥當中。
黑暗中,門鎖被人打開。
當看到倒在血泊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徐定時,來人陰冷一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當那人走後,徐定卻幽幽轉醒,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吐了口血。
他閉上眼睛,喘息著,在昏天暗地的血泊中陰翳地勾了勾嘴角,無聲呢喃:「白若瑾……既然你這麼狠,那就怪不得我了……」
……
寧妙一個人在寂靜的夜色里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灰濛濛的那一片。
雖然只有一點光亮,但足以讓她清楚,她現在身陷囹圄。
徐定是自作自受,那樣的人瘋起來誰都勸不了。
可這不是惡人橫行的世道,所以他遲早是會遭報應的。
她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早。
「徐定,忘了吧!」
閉上眼睛,寧妙輕輕一嘆。
她為了這個年少時驚鴻一瞥的男人,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了。
就在她無比悲戚的時候,一個饅頭從窗戶外扔了進來。
寧妙被砸中,卻也一點也不想去撿。
江懷雖然抓了她,卻沒有虐待她,牢飯還是管飽的。
江樹卻不知這些,只是覺得出賣了她有些難受,便在窗戶底下喊道:「你還不快吃?」
寧妙輕嗤:「你小子良心不安了?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還把你爹的老底透給你。」
江樹不忿,冷冷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內疚?」
寧妙啞然。
她的確內疚。
江悅那麼好的一個女人,被徐定養成禁臠,還讓她幫忙照顧。
他既想讓江悅做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卻又害怕江家和白家的人找來。
他那麼矛盾著,最後受苦的卻是江悅。
尤其是江悅生孩子的時候,那麼疼,卻仿佛什麼也不知道。
睜著那樣乾淨清澈的眼睛望著她,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一再抓住她的手腕,卻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受苦一樣?
寧妙的心絞痛著,難受地哽咽出聲。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想敞開心扉地哭一場,不為別人,只為江悅。
江樹聽見她的哭聲,頓時急了。
他跑到門口來,緊張道:「你哭什麼呀?我會去為你求情的!」
寧妙哽咽道:「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就去看看你爹,我怕他撐不住了。」
門外一陣寂靜,好像江樹已經走了。
但寧妙知道,他沒有。
她難過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他畢竟是你爹,你就去看他一眼怎麼了?」
「現在除了你,大概沒有人能夠見到他了。」
「那是他活該的,你這個女人簡直冥頑不寧。」江樹咆哮著,紅著眼睛跑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再沒有一絲遲疑。
寧妙難受地哭了起來,她很清楚,徐定只怕凶多吉少了。
……
天一亮,龐嘉雯跟白若瑾商量回京城的事宜。
白若瑾很輕鬆就同意了。
龐嘉雯鬆了口氣,緩緩道:「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呢?」
白若瑾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呢?她都已經做了決定。
而且在她的心裡,回京重要與否不是他說了算的。
是江懷說了算的。
白若瑾道:「我想我娘也希望能早點見到外祖母,所以我沒有什麼理由反對。」
龐嘉雯聽著,隱隱覺得不對。
她看著白若瑾,唇瓣囁嚅著,想說點什麼?
白若瑾卻輕輕擁著她道:「我們已經定親了,晚點成親也無妨,反正你也不會跑的,對不對?」
龐嘉雯道:「當然了。」
白若瑾笑了笑,放開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龐嘉雯見狀,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白若瑾不介意,那她心裡就踏實了。
說到底,她還是怕白若瑾和江懷真的槓起來,兩個人都寸步不讓。
她師父那個性子一向不喜歡有人忤逆他,而白若瑾的性格又是如此執拗,到時候她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
不是磨心,隨意轉了兩圈,顯得左右為難。
而是在磨心底下,被他們倆聯手,碾得碎碎的。
第276章 惡人
徐定傷得很重,人也不是很清醒。
但他嘴裡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想要見龐嘉雯。
陳勇去回稟江懷,江懷想了想,出聲道:「你去跟郡主說一聲,見不見由她。」
陳勇頷首,準備離開時,江懷又叫住他:「陳勇。」
陳勇抬眸,只見江懷冷厲地望著他道:「做好你的分內事,再有失職,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陳勇面色一緊,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他從十三歲跟著主子,如今也有十二年了,主子第一次對他說這樣重的話。
是因為他讓丹陽郡主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吧?
陳勇在心裡無聲苦笑,主子向來對誰都狠,對他自己更甚。
……
「他想見我?」
「為什麼?」龐嘉雯問道,並不想去。
陳勇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龐嘉雯嘆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陳勇走後,如意湊上前來:「小姐別去,侯爺他肯定是想讓你幫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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