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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適地低下頭去,龐嘉雯小聲道:「明天……」
「什麼?」白若瑾問,靠得越發近了。
龐嘉雯伸手牴觸著他的逼近,抬起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明天你來接我。」
白若瑾得逞地笑了笑,往後退了兩步道:「可以,那我明天再來接你。」
他走出門的那一瞬,回頭望向她。
深邃的眼眸里藏著一抹勢在必得的戾氣,仿佛她若是敢逃,他不介意用些強硬的手段。
龐嘉雯突然就在想,他到底能威脅她什麼呢?
如果她連自己生死都不懼了,他那些所謂的手段在她面前還能奏效嗎?
如果一個人能夠狠辣到連自己昔日的戀人都可以囚禁猥褻,那麼這個人存於這世間,本身就已經腐爛骯髒,哪裡還值得有所眷戀?
龐嘉雯幽幽地嘆了口氣,滿腹惆悵。
江綾送走了白若瑾,轉頭來尋龐嘉雯時,見她一個人站在窗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過去,小聲道:「若瑾說他明天來接你。」
龐嘉雯轉過身來,笑了笑道:「我跟他說好的。」
江綾嘆了口氣道:「我覺得你們還不如從前呢。」
從前再怎麼吵鬧,兩個人都是鮮活的,或哭或鬧,情緒都在臉上。
現在兩個人都悶著,看著若無其事,實則冷冰冰的,一點鮮活氣也沒有了。
江綾輕輕抱住龐嘉雯,小聲道:「如果真的不喜歡了,那就不要勉強。」
龐嘉雯握住江綾的手拍了拍,堅定道:「放心吧,我不會委屈我自己的。」
江綾微微頷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
白若瑾在蘇州買下一棟五進大院,連夜讓人打掃得乾乾淨淨,連地毯都全換了新的。
消息是寧妙去打聽的,回來說給陳勇聽。
陳勇眼觀鼻鼻觀心,看似不為所動,最後卻還是去回稟了江懷。
陳勇出來以後,寧妙湊到他的身邊道:「怎麼樣?他有說什麼沒有?」
陳勇瞪了一眼寧妙,並不回話。
寧妙著急道:「他什麼都沒有說嗎?」
陳勇沒好氣道:「主子說讓你少管閒事!」
寧妙:「……」!!
「真是好心沒好報,要不是看他在乎,我會跑前跑後去打聽?」
「真要讓白若瑾抱得美人歸,他別又關起門來黯然傷心。」
「主子不會!」陳勇說,恨恨地瞪了一眼寧妙。
寧妙冷嗤道:「真不會就好了,那怎麼請鄧家大老爺吃飯的時候還喝醉了呢?」
「明明心裡就很在乎,還死不承認!」
寧妙說完,很生氣地走了。
這些都是江懷的事情,願不願意爭取,會不會闡明心意,都是他的事情。
甚至於只要他願意,去給白若瑾和龐嘉雯做主婚人都是可以的。
可若真走到那一步,那跟她有什麼區別?
當年她若是能勇敢一點,不是一味地選擇付出,而是耍點心機手段賴上徐定,那麼後來的她是不是就有立場去阻止徐定對江悅做的那些事情?
而後的漫漫時光里,徐定又會不會愛上她呢?
可惜當時的她太驕傲了,覺得做不了他最愛的女人,那就做他手裡最鋒利的利刃。
那時她的心智淺白如紙,在今日看來,真是可笑至極。
……
江懷沒有想到,白若瑾會主動來找他。
目的是讓他跟著一起去鄧家接龐嘉雯,江懷沒有理由拒絕,畢竟白若瑾就算是龐嘉雯的未婚夫,但他們始終還沒有成親。
而他作為長輩,的確應該陪同。
於是他讓陳勇駕了馬車,同白若瑾一起去了鄧府。
路上,車簾搖曳著,時不時露出街邊的風貌。
蘇州是座很美的古城,悠悠小河,青青垂柳,孩童們穿街走巷,採蓮而歌,聲音清脆悅耳。
只是在他沉浸在這種安定繁榮的景象中時,耳邊突然響起白若瑾的聲音。
「蘇州跟大理比怎麼樣?」
江懷抬眸,只見白若瑾平靜地望著他,目光坦然。
江懷道:「都很好。」
白若瑾聞言卻笑道:「可據我所知,你只會在雲南有戰事的時候回去,其他時間四處遊蕩,連京城都甚少久待。」
江懷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若瑾道:「慎郡王趙律,生來面部有暇,因此魏王並未請封世子。然而他驍勇善戰,治軍有方,年僅十六便憑藉一身傲人的軍功獲封慎郡王。」
白若瑾說著,目光灼灼地望著江懷。
然而江懷始終平靜,眼神未起一絲波瀾。
白若瑾繼續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不承認。」
「但是……你難道就不好奇,嘉雯到底怕我什麼嗎?」
江懷的目光頓時銳利起來,不悅地掃向白若瑾。
白若瑾見狀,瞳孔里閃過一絲嘲諷。只聽他道:「前世趙衡登基了,我大權在握,閒來無事便多殺了幾個人。」
「那些人裡面,有些是我的仇人,有些與我毫不相干,不過是連坐而已,然而我心情不好,便一個也沒有放過。」
「她愛上我時,我不過是青蔥學子,白衣少年,乾淨得很。」
「她懼怕我時,我身居廟堂,談笑間控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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