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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你一會兒一個賊人,一會兒一個罪名的,還是尊敬陛下嗎?陛下聖明燭照,豈會為你這種小人所惑。至於你說的重重罪名,全都是無稽之談!小小年紀,爹娘是如何教導……」
「閉嘴!老賊!誰准你說我爹娘了!若不是你陷害,我爹娘何至於此!」王朔如同被激怒的母獅子,一個箭步上前就給了永祥侯兩下狠的。
「豎子耳敢!」永祥侯馬上就要還手,王老太爺就站在邊上,哪兒能幹看著,馬上出手去擋。好傢夥,只要一個人出手了,另一個還能控制得住嗎?挨得近的都被卷了進來,本來是要勸架的,結果被下了黑手也好脾氣不起來,整個朝堂成了鬥毆場,王朔估計他們其實是趁機報仇的吧!
「住手!都給朕住手!」這次不用大總管,皇帝自己就出手了,沒喲沒有茶杯可摔,直接把奏摺丟了下來。剛剛才鬧過一場,現在又鬧起來了,皇帝滿心的不痛快,道:「殿前失儀,罰俸三月,你們既然不想站著說,就跪著說吧!」
跪著就跪著,站起來王朔太矮了,氣勢上看著就差了一大截兒。王朔雖是跪著,卻打直腰板,威武不屈道:「有人當著子女的面辱其父母,臣女不能放任,請陛下恕罪。」然後不給永祥侯插話的機會道:「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請陛下問詢。」
「永祥侯~」陛下喚了一聲,永祥侯也反應過來了,他的策略是先把告狀的人打成一個道德敗壞的小人,這樣她的話就不足為信,這招在王朔這種厚臉皮這裡沒用,那就只能擺事實講道理了。永祥侯厲聲問道:「王氏,你污衊老夫,那你說說偏將葉嘉木的親筆書信是怎麼回事兒?不要顧左右耳言他!」
「陛下,臣女請觀。」王朔叩首,皇帝也准了,這些重要證據還未收入刑部,一直保存在大總管手中。
王朔拿著靜靜的看了看道:「陛下,這是仿寫的。」
「信口雌黃,你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偽造的!」永祥侯怒道。
「陛下,臣女不認識這位葉將軍,但字如其人,若是勇王世子真的叛國了,他作為同去的先鋒偏將,性命危在旦夕,寫信肯定潦草慌亂,甚至詞不達意才是。可是這封手術墨跡濃重、筆畫舒展、意境到位,連措詞都非常考究,倒像是在書案前細細思考的結果。臣女見識短淺,朝中定有精通書法之人,可勞煩一觀。」王朔解釋道,「刑部之官吏擅長辨認筆跡,可既然能呈到御前的罪證,筆跡又怎會不小心仿寫得以假亂真。」
皇帝把這封證據傳給別的大臣觀看的同時,王朔又道:「陛下可曾記得,永祥侯有一位才高八斗的女婿朱華,乃是狀元出身,擅長仿人筆跡。當初清榮伯世子與其有怨,朱華大人就仿了一幅前朝書法大家《黃州寒食詩》高價賣給清榮伯世子爺,後來被人認出紙張乃是新出,才斷定是仿品。官司打到了御前,還是陛下給斷的,前朝大家的字跡都能模仿,一位不善書法的武將的字又有何難?」
「這事兒朕倒是記得。」皇帝頷首。
永祥侯急了,道:「陛下,這明明是移花接木,小婿擅長書法與這信是仿寫的有何聯繫,天下擅長臨摹的人難麼多,難道樁樁件件都是小婿做的嗎?」
「永祥侯說的是。」皇帝再點頭。
王朔也不辯解什麼,幾位擅長書法的大臣已經傳看了一遍,但場面上兩方還對峙著,朝臣們一時把不准脈,均道:「看不出,還要請刑部專門人員來認。」
「哦,那這條先放放,說說其他的。」皇帝也知道底下的貓膩,案子都拖了這許久,不差這會兒功夫。
「陛下,此女誣衊臣也就罷了,可滿朝文武這麼多人,還有御史牽涉其中……」
「回稟陛下,御史風聞言奏,不以言入罪,本事祖宗家法。」一個御史也站出來說話了,王朔剛剛把御史荀浩也咬出來了,荀浩是派駐西北行使監督職權的人,不在現場,可御史向來是個抱團的部門,這不,就有人跳出來為荀浩說話了。
「這是要幾個人圍攻我嗎?這位不知名的御史大人,麻煩您排個隊成嗎?我正在和永祥侯對質,您這麼突然□□來,讓我怎麼辦?」王朔大開嘲諷,對皇帝道:「陛下,懇請您允許臣女一個一個的對質,不然人人都圍著臣女說,還是御史台這種以耍嘴皮子為生的,臣女可說不贏。」
「你,你……」御史氣得不行,啥叫耍嘴皮子為生,他不是天橋下說書的!
「准,一個一個來。」皇帝也贊成。
「陛下,而今說的這些都沒人人證在場,這些物證也是死物,雖然這面王旗是用鮮血換來了,可它畢竟不會說話……」王朔說到此處哽咽難言,緩了緩才道:「臣女有人證,請陛下一見。」
「既有人證,何不早說。」皇帝這語氣可不像是站在王朔這邊的啊。
王朔再拜道:「臣女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哦,詳細說來。」皇帝好奇道。
「今日臣女一身孝服前來敲聞登鼓,是因為今日不為勇王府伸冤,臣女他日必然受辱而死,臣女抱著死志而來,旁人不知,看了自然覺得晦氣。宮門口侍衛長大人見面就呵斥,讓不得接近宮門,這是正常的。可侍衛隊中居然有一人睜大眼睛做驚恐狀,他驚恐什麼?臣女只當是沒見過敲聞登鼓的人,怕出事陛下怪罪。可就在臣女稟明原因之後,那人居然悄悄落隊,轉身就往宮裡跑,臣女連忙喝住。這件事宮門口的那隊侍衛都有目共睹,陛下可著人查問,臣女至今不知這想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可看他舉止詭異,想來定知一二辛密。」王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