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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卡拉迭安多族面臨著滅亡的命運,為了保證族群的延續,它們不得不成為蒼白聖土的信徒,從此為祂所用。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它們都已經放下了當年的事情,承認蒼白聖土是值得信奉的偉大意志,可它們既然不是原生的眷族,實力又怎麼能和一般眷族相提並論?
別的眷族犯了錯,或許前往現實真的能搏出一個未來,但它們不可能。
前往現實只會要了族人們的命!
長袍少年屈辱不已,赤紅著眼睛瞪著重朝,卻不敢真的說出它的想法。
在它看來,身上有著和蒼白聖土相似氣味的重朝必然是真的代行者。對方不可能不知道它們一族的來歷,卻偏偏用了這樣的說辭,明擺著是要羞辱它們。
它不能點破對方的心思,甚至不能解釋太多。
誰讓它們的先祖當年投誠時,說了類似「我們不會比原生眷族差」之類的話,這時候被嘲諷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視線從族人驚恐的臉上掃過,長袍少年垂下頭,含著淚小聲向重朝討饒。
它不能看著族人去送死,只要能改變重朝的意志,被羞辱就被羞辱吧。
長袍少年極儘自我貶低之能,將卡拉迭安多族說的連普通人類都打不過,總算看到重朝漸漸露出動搖的神色。
它心頭一喜,再接再厲。
重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別叨叨了。也沒指望你們能派上用場。」
長袍少年可憐地道歉:「是我們太弱了。」
重朝冷淡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沒用的。既然你們不想去現實,那就算了。反正你們回去以後會受到什麼處罰和我沒有關係,你們自己想好就是了。」
長袍少年大喜過望,連聲讚美重朝的寬宏與仁慈,表示不管最後卡拉迭安多族會有什麼下場都是它們應得的,與重朝無關。
重朝打斷了它的廢話:「你話太多了。」
長袍少年閉上嘴,他才繼續道,「我原本是打算帶你們去海港,走通往現實之門的。現在你們不準備去了,那就重新把慶典祭祀辦起來。」
「只有重啟祭祀,我才能定位坐標打開通道,送你們回去。」
長袍少年一愣,茫然道:「重新舉辦祭祀?可是、可是……」
之前它們為了聯繫上蒼白聖土的眷屬,已經消耗了大量祭品啊!
它機械地回過頭,對上了族人們驚慌而崩潰的視線。
是啊,怎麼能不崩潰呢?
在這兩個月里,它們一共舉行了三次祭祀,因為沒有人類補充進來,每次都犧牲了大量族人。
現在住在城南的這些,就是它僅剩的族人了。
不管能不能聯絡上眷屬,再來一次祭祀,它們還有幾個能活著回去呢?
這位代行者,難道是想直接處理了它們?
長袍少年想要求情,就聽到重朝再次開口:「古城的外城有不少田地,你知道吧?」
少年愣愣點頭:「知道,我們見過。田地怎麼了嗎?」
重朝回過頭,奇怪地看了它一眼:「怎麼了?你還問怎麼了?你要祭祀,難道不提前準備好祭品?」
長袍少年迷惑道:「當然要提前準備祭品,可是這和田地有什麼關係?」
重朝理所當然道:「怎麼沒有關係?你要準備祭品,不得提前種好麥子和水稻,再飼養一些合適的雞鴨牛羊或者兔子嗎?」
麥子?水稻?
雞鴨牛羊?
長袍少年愣了幾秒,眼神陡然變得不善。
它扯了下唇角,垂著眼皮,掩飾眸中的懷疑。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主喜歡的不一直是人類的口感嗎?祂是什麼時候改變了喜好?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我們之前的祭祀才失敗了?」
不只是它,更多卡拉迭安多族的人形生物都從窗戶邊探出頭來,一雙雙神似人類的眼睛裡充滿了審視。
無數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有如實質。
重朝就像沒感覺到它們的質疑,面不改色地嫌棄道:「虧你也知道這點,那之前都準備的是什麼?」
他抬起手,指向一棟房子的牆邊,「還愣著幹什麼,那裡那麼大一隻兔子,不趕緊抓起來,還想讓祭祀繼續推遲嗎?!」
重朝的呵斥非常冷厲,不少人形眷族都被嚇得瑟縮了一下,連長袍少年都下意識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它們統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個躲在內城城牆與房屋牆壁之間的,好像也是一個眷族啊?
它們叫什麼來著?內利斯族?
長袍少年的視線從對方頭頂的兔耳上划過,恍然大悟。
原來代行者口中的兔子是小眷族?
那想必其他東西也是代指了!
它眼神頓時熱切起來,一揮手,讓族人衝過去抓那個眷,自己則湊到重朝身邊,露出討好的笑容。
「原來是我們弄錯了祭祀要求。那,閣下,除了這些祭品,我們還有要注意的事情嗎?」
重朝輕飄飄瞥了它一眼,似笑非笑道:「當然有。」
長袍少年忙道:「請閣下指點。」
重朝慢條斯理地說:「你們是戴罪之身,祭祀的條件更加苛刻。除了合適的祭品,你們負責主祭的和獻祭的族人,還必須是沒破過身的童男童女。」
第116章 應逐循光(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