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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神明一旦被扯落權柄,就會剩下一塊沒有實體的、概念意義上的「本源核心」,這就是祂留存在人世間最後的證明。
「死亡本就是很多生命不願意面對的境況,只懂得追逐感染和嬗變的那些傢伙更是如此。」
他提起外神,詞句里完全不見半點尊敬,甚至還有些嘲諷。
「連本能都無法控制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被稱為偉大意志?」
聶錫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地宮裡的眷族之所以會退化,是因為這塊本源核心在吸收它們的力量?它會對人類造成影響嗎?」
沈湛道:「這些外來的東西是不怎麼挑力量來源,但祂已經失去了所有權柄,只剩一塊殘餘本能的核心。祂所能快速攝取的,也就只有和祂天然相關的力量。」
原來如此,難怪遭殃的會是眷族。
聶錫瞭然點頭,剛放下心,忽然想起什麼,表情猛地一變。
「等等,你剛是說,祂能夠快速攝取所有天然和祂相關的能量?」
聶錫陡然轉過身,目光對上沈湛略帶戲謔的眼睛。
他感受到一股寒意,下意識咽了咽吐沫。
「那……溯源之影呢?」他艱難地問道,「我記得你讓我配合他們的時候說過,溯源之影的暗影力量,獲贈自欽天司。」
而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固有的暗影權柄,那也是欽天司從外神身上撕下來的。
聶錫喃喃道:「宗應諭……算是祂天然可以攝取的力量嗎?」
沈湛漫不經心道:「可能算吧。」
聶錫頓時惶然起來:「那宗應諭豈不是很危險?!他為什麼要去地宮,欽天司就沒有考慮過這個風險嗎?」
宗應諭可是他們人類最高的戰力了!
沈湛不喜歡別人質疑重朝,聞言當即冷笑一聲,意有所指道:「說不定,這正是我偉大的主想要的?」
第159章 風雪載途(34)
聶錫心知自己失言了,也知道面對沈湛再多的辯解都沒用,乾脆繼續順著沈湛的話問下去。
「是宗應諭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欽天司有什麼特殊的打算?」
難不成,他盯上了這塊「本源核心」,想要用這東西對外神做點什麼?
聶錫說到這裡,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他很快就想起來重朝也不是沒有坑過外神,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他面色古怪地看向沈湛,從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令他震顫的笑意。
「他的想法,我怎麼敢隨便揣測呢?」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可是沈湛指揮起他完全不見客氣,「所以,預言家先生,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了。」
聶錫愣了愣:「什麼?」
怎麼就突然需要他的幫助了?
他回憶了一下沈湛的話,面色愈發古怪。
「預言家?你是希望我做出某種預言?」他困惑地說,「但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特質已經失效了,就算我真的做出預言,會有人相信嗎?」
沈湛笑眯眯道:「就是要大部分人都知道你無法再做出預言了才好。」
聶錫迷茫不已,瞪著沈湛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沈湛估算了一下樑琤平的行動速度,確定她已經走遠,就和顏悅色地說:「既然所長你沒有反對的請求,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聶錫感到不妙,不由警惕道:「你先說你要幹什麼。」
沈湛道:「不幹什麼,就是希望所長你配合我們逃個命。」
聶錫瞬間瞪大了眼睛:「啊??」
他只覺得沈湛每個字都很離譜,眉頭一皺正想再問,房間的窗戶卻忽然被人推開了。
年輕的女孩穿著兜帽斗篷,緩緩從窗口探出頭來,彎著眼睛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哎呀,這就是那位整天稀里糊塗、腦子又不太好使的聶所長嗎?久仰久仰,很久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人啦,幸會幸會。」
聶錫:「……」
雖然語氣很客氣,但這姑娘的話,聽起來可真不像是什麼好話啊。
他幽幽地說:「感覺這個就還是不必幸會了吧。」
女孩震驚地噫了一聲,轉頭看向沈湛:「你們所長是個好小氣的人哦。」
沈湛笑道:「沒辦法,他年紀大了,比較固執。」
女孩真情實感地遺憾道:「真是個完全沒有幽默感的人啊。好吧,那就算了,願意幫忙就已經是很少見的好人了。」
她歪了下頭,鏤空的面孔從兜帽下露出,強烈的非人感便迅速溢了出來。
無視聶錫略帶震驚的表情,她笑嘻嘻地問:「你準備好了嗎聶所長?現在開始,我要【清除】你了哦。」
不祥的預感應驗,聶錫倒抽一口冷氣:「你們是打算搞一套臨終遺言或者我在忍辱負重保留可用力量的操作嗎?」
女孩拍了下手,開心道:「是啊。你終於看出來了?那現在,你可以開始跑了。」
聶錫大驚:「等等,我還什麼準備都沒做!」
女孩歪著頭,瞳孔泛起詭異的血色:「你都是要被追殺的人了,還有什麼準備好做?直接跑更真實啊。」
她說完,也不等聶錫回應,就抬起手來。
藤蔓在房間裡迅速生根發芽,向著聶錫撲去。
她看起來並不打算留手,聶錫驚愕之下,手腳並用才連滾帶爬地躲開。
「啪——嘩啦!!」
「哐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