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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一愣:「啊??」
重朝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有老成員指導,不是從無到有。」
夏瑾:「……」
他被重朝這大拐彎的話噎住,一時間無語極了,看向重朝的眼神里充滿了怪異的微妙。
漆櫟一瞅見那個眼神,頓時被點炸了:「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覺得他不配有朋友嗎?!」
夏瑾臉色大變,下意識拔高聲音:「沒有的事情,你不要冤枉我!」
漆櫟冷聲道:「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夏瑾眼神也冷了下來,惱火道:「沒有就是沒有!你這樣肆無忌憚地給我潑髒水,就是仗著我脾氣好,不願意和人吵架是吧?你太過分了!」
漆櫟譏諷道:「你脾氣好?我看你是嘴巴硬才對!你該不會是謊話說多了,就覺得你自己真是什麼好人了吧?像你這樣表面上熱情,其實內心看不起其他人的傢伙我見多了!我告訴你,別想用那一套接近我們,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夏瑾氣得眼睛一下就紅了:「你怎麼說話的呀!太過分了!」
他似乎被傷到了心,用力咬著嘴唇,恨恨望著漆櫟,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他長得不錯,蒼白的臉色為他平添幾分病弱的美感,可憐兮兮的樣子當即引得他身邊三個男人同情不已。
三人狠狠瞪了漆櫟和重朝一眼,安慰了他幾句,就怒氣沖沖圍到兩人身邊,伸手指著漆櫟的鼻子大聲指責。
「你小子真是給臉不要臉!他好心分享你們情報、邀請你們組隊,你卻一再侮辱他,怕不是以己度人才這麼說!」
「難怪那些人不願意和你一隊,誰有你這樣的隊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沒種的孤兒!有本事就沖我們來,欺負一個剛覺醒的新人,你自己就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像你這種狗東西,哪天死了全家我都不奇怪!」
漆櫟勃然大怒:「你們說什麼?!我看你們才不得好死!」
「還敢詛咒我們?!」那三人黑著臉挽起袖子,逼近漆櫟,「你找打嗎?!」
「別!別打架!」
夏瑾似乎被嚇壞了,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更加蒼白,雙手無措地架在半空,上前兩步,卻不知道該去拉扯哪個,眼眶裡不由再次蓄起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提起了不對的話題,你們冷靜一下!在這裡動手的話,協會一定會向你們問責的!」
漆櫟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只當沒聽到他的勸說。
三個男人也冷著臉,拒絕了他的勸解。
「這兩個兔崽子不識好歹,我們這麼做,也只是想讓他們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放心吧,我們有分寸。就算協會要問責,我們也能處理。」
「小瑾不要擔心,這事和你沒關係。我們會保護你的。」
夏瑾氣得哽咽一聲,整個人暈頭轉向,看起來就要焦慮地暈過去了。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猛地轉身看向重朝:「哎呀你別這麼沉默啊!他們都快打起來了,你快點勸勸你的朋友啊!!」
重朝唔了一聲,從善如流地接話:「他說得對,你們你們不要吵架,吵架是吵不出結果的。也不要在這裡打架,會增加工作人員的工作量。」
夏瑾哽住了。
他原本還驚喜於重朝願意接話,結果聽到這裡,心頭頓生一股無力感。
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重點是增加工作量嗎?!
他焦急地給重朝打了個眼色,重朝當沒看到,真摯地建議道:「我覺得你們還是出去找個空曠的地方打,這樣不會妨礙到別人。」
漆櫟陰沉著臉點點頭,居然贊同了重朝的意見。
那三個男的冷笑兩聲,也道:「可以,那就出去打。你們兩個一起上,也別說我們欺負人。」
重朝彎唇一笑,瞳色淺淡:「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和漆櫟去吧。到時候誰活下來就聽誰的。」
第064章 應逐循光(15)
原本劍拔弩張的兩撥人忽然安靜下來,夏瑾焦慮的表情也凝固在臉上。
他傻傻張了張嘴,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這不對啊!
欽天司的反應為什麼和他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是他並非對方喜歡的類型,還是欽天司真的就像傳聞中一樣,是個冷血的怪物?
夏瑾抿了抿唇,眼中多了幾分無措。
重生前,他聽說了欽天司的經歷,就一直很想拯救這個不斷遭受背叛、總是被迫失去的可憐人。
他不相信「欽天司天生就是反社會人格」的說法,堅持認為對方會變成後來那個厭惡一切的怪物,都是因為過去遭遇了太多不幸。
當然,他並不贊同因為苦惱就原諒加害者,只是覺得一個人能夠在不幸中保持初心,那固然值得敬佩和稱讚,但如果有人走偏了路,也不應當被一味指責。
人和人的承受能力是不同的,誰都沒有資格要求另一個人必須心平氣和地承受苦難。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就是這個道理。
在夏瑾心中,欽天司不是無藥可救的那種人。
或許只需要小小一點的善意,欽天司就能堅持下來,脫離前世的悲劇。
於是從他重生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想辦法打聽欽天司的身份。
然而讓他毛骨悚然的是,無論他向多少人尋求了幫助,取得了怎樣的進展,只要夜晚進入一次幻夢境,第二天就會完全遺忘這件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