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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重朝,似乎行辦法做了個信仰分流,但只是分流真的有用嗎?
看那群異化種對他的虔誠程度,他不會早就被侵蝕了部分理智吧?
男青年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暗暗決定要多做一點準備再去找重朝。
反正在信仰的威脅下,著急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他又何必直接去冒險呢?
稍微等上一等,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
青年懷著愉悅的心情回去了。
看到呆在家裡,時時刻刻都在拉拉扯扯的那兩個蠢貨,他也沒有太過煩躁,甚至還當樂子看了會兒。
不過,他最想看的樂子還是重朝的樂子,只關注了兩天,就把這一對狗男男拋到了腦後。
他看起來很是穩得住,但這對重朝而言並不是什麼壞消息。
和羊毛氈小動物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重朝聽完宗應諭的話,沒忍住笑了下。
他回過頭,注視著手忙腳亂停下腳步的小動物們,笑道:「看到你們了哦。」
小動物抖耳朵的抖耳朵,擺尾巴的擺尾巴,重朝彎起了眼,很縱容地只當沒看到。
很快,他就移開視線,繼續和宗應諭說起正事。
「鍾知非那邊是怎麼說的?」
宗應諭道:「他們已經確認,國外有幾個教會近期都打算進行祭祀。」
重朝一點都不意外。
他用一隻手托著腮,隨手塞了塊薯片進嘴裡:「那就請他們來朝光之域一趟吧。就說,我有事情要找他們談。」
至於國外那些祭祀,他們願意什麼時候舉辦就什麼時候舉辦,問題不大。
重朝眼中染上一抹狡黠:「我已經給過草木之主機會了。既然他不要,那就希望他喜歡自己締造的樂子吧。」
宗應諭也笑了起來。
重朝靠進他柔軟的白色毛毛中,偏過頭,對沒來及停下動作的小動物露出笑容。
「抓到你啦!」他這樣說著,語氣溫和而愉悅。
被抓到的小動物「哇」了一聲,抖抖耳朵承認失敗,飛快地跑向一邊,從自己居住的小房子裡拖出一包堅果,上供給重朝。
重朝收下「戰利品」,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過幾天,會有客人來朝光之域。」他吩咐道,「這兩天你們辛苦一下,把住所和會議室都收拾出來,到時候要用。」
松鼠模樣的羊毛氈小動物鞠了個躬,表示領命。
但它直起身後,又口吐人言,謹慎地問道:「主,我們還需要準備瓜果零食、飲料和宴席嗎?」
重朝銀色的瞳孔染著些許笑意:「宴席就不用了,到時候他們大概沒有心思吃飯。」
小松鼠躬身:「明白了。我這就去聯繫其他造物。」
……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部分例外,大多數腦子清楚的各國話事人都收到了來自朝光之域的邀請。
他們按照要求緊急篩選合適的副手,一時間也沒空去約束民間的教團活動了。
混亂的信仰流向吸引了男青年的注意力,再加上他和他身邊的人早就無法正常接觸官方,他竟然完全沒有覺察到高層們的動向。
直到某個夜裡,他感受到一股異常能量忽然湧來,才猛地意識到有哪裡不對。
「……信仰?居然是信仰?」
難以忍耐的劇痛中,他勉強從床上爬起來,就著蒼白冰冷的月光,謹慎地觀察著自己的手臂。
那裡本該是平滑一片的皮膚,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浮現出如同樹葉脈絡般的細紋。
深褐色的凸起與淺綠色的紋路交織成網,遍布手臂每一處,似乎要把肌肉骨骼一起撕裂。
青年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眼神陰冷得可怕。
「重!朝!」他一字一頓地吐出重朝的名字,眉目之間充滿了憎恨與暴怒。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與重朝合作其實是與虎謀皮。
尤其是在他們根本沒有協議的情況下。
他曾以為,這種不留把柄的心照不宣是最好的合作方式,但事到如今再回頭去看,卻只想痛斥自己的愚蠢。
沒有合約,就不受這顆星球的意志與法則保護。
甚至,在他曾是外神的前提下,他還要遭受這顆星球的猛烈報復。
「好、真是好得很!」
青年咬牙切齒,從額角開始,面部也開始浮現出凸起的紋路。
熟悉的污染伴隨疼痛而來,他怒到極點,反倒扯了扯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來。
「該死的重朝,居然在祭祀儀式的指向上動手腳……真是可笑,以為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曾是萬千草木之主,是行於宇宙的偉大意志。如果不是為了擺脫信仰的污染主動放棄了神軀,他又怎麼會被這具人類軀體限制到這種地步?
重重拍了一下床鋪,青年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臉色也因憤怒逐漸脹紅。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得起過人類這個種群,當然也不能理解重朝對人類軀體的青睞。
他原本中意的新身軀是重朝那具,但很可惜,他先後利用幾個和重朝有關係的人類接觸對方,都沒能找到一點兒空隙。
相反,這幾個被他附身過的人類和他產生了微妙的因果聯繫。其中有一個年輕男性被重朝刺激到發狂,理智徹底喪失之後,他就被迫回到了這具身體裡,從此再也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