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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讓他神智恍惚,仿佛看到了幾年前躺在地上挨打的方榕。
但這一次,挨打的不是方榕了,而是他。
他試圖掙扎,可他只是個特質評級為C的新生異化種,哪裡能打得過方榕?
他越是想要反抗,就越是被根系和香氣捆得結實。
他只能哀嚎著、祈求著:「方榕,老婆,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
方榕垂下頭,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似乎在落淚。
但她嘴唇動了動,說出口的卻是——
「不要怪我,你的異化速度太快了。」
這不好。
如果異化完成了,直接進入幻夢境,下次再帶囡囡進去的概率就變低了。
方榕輕聲道:「你是囡囡的爸爸,你也該為女兒考慮的對不對?」
司邱永疼得說不出話,兩眼呆滯地啜泣一聲。
重朝在兩人附近停下腳步,正好聽到方榕這話,沒忍住,不開心地瞪了一眼看起來很是羞愧的司邱永。
真是的,這人到底有沒有做爸爸的自覺啊,還得老婆哭著提醒。
他看了看輕輕推著司邱永胸口的方榕,瘋狂給鄰居打眼色,希望鄰居想個什麼辦法安慰一下方榕。
宗應諭走過來,只看了一眼,就道:「敘舊的事情可以往後放一放,先處理正事。」
重朝:「……啊?」
他在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種話能叫安慰嗎?可別像有些短視頻里一樣,把當事人弄得更崩潰了!
他有些緊張地看向方榕,離奇的事情發生了,榕姐居然真的漸漸平靜下來,還一臉抱歉地向他們點了點頭。
她說:「不好意思,我好久沒見老公,見他突然染上怪習慣,太激動了。」
宗應諭:「老公可以回家再勸,現在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說著他想起了什麼,補充道,「給他留點面子。」
方榕似乎深以為然,點點頭:「你說得對。」
重朝:。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他多看了司邱永兩眼,不明白方榕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溫和。
方榕整理了表情,伸手扶起司邱永。
司邱永一抖,驚恐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重朝,一個恐怖而不可思議的猜測在他腦中成型。
這三個危險的傢伙,該不會是想把他帶走,徹底處理掉吧?!
屍骸被灼燒的幻痛又一次從身軀每個角落升起,一股怒火在腐爛的心臟上點燃。
司邱永無法控制情緒,崩潰地尖叫:「方榕,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就和那個賤人一樣,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就算他要死,那也要拉個墊背的!
司邱永知道,這附近有個很不一般的派出所。
他們處理普通的糾紛,偶爾也會帶走一些出現異化徵兆的人。
既然方榕不放過他,那要死就一起死!!
司邱永幾近暴起,靈魂發出尖銳嘶嚎,超過人耳能捕捉的聲波瞬息擴散,高濃度的污染直接從垃圾場裡爆發!
方榕臉色陡變,宗應諭眼神也冷了下去。
重朝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男人,不明白他又在發什麼瘋。
真是的,怎麼榕姐的老公看起來精神狀態也不對勁。
這座城市,這條街,就和最近的鴻雪市一樣奇奇怪怪。
重朝煩惱地皺了皺眉,淺色的眼瞳里寫滿了困擾。
宗應諭回頭一瞥,眉眼間染上些許恍然。
他拉住快要爆發的方榕,示意她克制些。
「囡囡需要爸爸。」他這麼說。
方榕沉著臉點點頭,用力掐著司邱永的手臂,語氣卻是溫溫柔柔的:「老公,你怎麼又亂來啊。不是說好了要給囡囡做個好榜樣嗎?你就冷靜一點吧!」
司邱永沒回答,從喉嚨里擠出一聲高亢的嚎叫,吵得人直想捂耳朵。
整條三晶街上殘留的污染被這聲嚎叫引動,與他的魂火發生共鳴,細微的靈源和污染一併被他吸收,飛快修復著他身上的傷痕。
司邱永大喜過望,眼眶裡魂火劇烈跳動。
他還想再怒吼,雜亂的腳步聲就從垃圾場外傳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幾個居民探頭探腦地向這邊打量,兩名民警急忙跑來,身後還跟著一位滿臉警惕的異警。
為首的民警是個中年男性,遠遠瞧見三個人圍著一個人,立刻高聲喝道:「都住手!不許再打架!」
重朝被喊聲嚇了一跳,趕緊往遠站了點,回過身和民警解釋:「沒有沒有,我們沒在打架。是這個司邱永他打老婆,我們只是勸他不要欺負榕姐而已。」
他用力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真的什麼都沒幹。
宗應諭也退到他身邊,冷靜地附和他的話。
民警沒注意到身後異警古怪的表情,狐疑地看了看兩人。
重朝外貌比較乖巧,身材也很瘦削,看起來就不大像是會打架的人。再加上他身上衣服整整齊齊,沒有拉扯和劇烈運動的痕跡,倒也能側面印證一些東西。
宗應諭個子更高,氣質更為冷厲,但他穿了一身比較正式的西裝,如果和人發生衝突,衣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板正。
兩位民警打量完兩人,立刻將目光轉向叫得很大聲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