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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凍保鮮嗎?那好像不找她也可以。
是有什麼只有她才能做的事情嗎?
廣女士回憶著這些天在異管局和研究所的見聞,眼神陡然一閃。
她笑眯眯地保證道:「我一定努力。不過我對特質掌握不熟練,要是中途不小心出錯弄壞了哪株蘑菇,希望大家不要生氣。」
……
從寧安心理諮詢室出來,漆櫟懷著滿心茫然,被重朝打發去送廣女士的丈夫回家。
臨走前,他看了看重朝,又看了看廣女士,狐疑道:「你們不是要去做什麼壞事吧?」
重朝誠懇道:「怎麼會?我就是送廣女士去異管局一趟。」
漆櫟不是很相信,但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只好帶著滿肚子嘀咕離開了。
重朝等他離開,和連醫生道了個別,也帶著廣女士離開了。
連元鷓緩慢突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他和保持聯絡的異管局同事通了個氣,告知他們重朝要去的消息,在對方「好好好我們會準備」的保證里掛斷通訊。
面無表情地吐槽了幾句,他鎖上諮詢室的門,去醫院探望還沒有徹底恢復的好友了。
鍾知非見他表情不太好,反倒削了個蘋果遞給他:「怎麼了,遇到什麼糟心事了?」
連元鷓狠狠咬了一口蘋果,納悶道:「我想不通異管局那群人在幹什麼。重朝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發生災變的事實,也確認他自己是超凡者,異管局為什麼還要擔憂他因為這種事受到刺激?」
而且從最近的監控結果看,重朝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過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重朝的心理狀態很穩定,反倒是異管局那群人,總在不該敏.感的地方敏.感。」他忍不住吐槽道,「該重視的事情可沒見他們多重視。」
鍾知非眼神一動,語氣有些微妙地問:「該重視的事情……比如?」
那可太多了。
連元鷓想了想,撿了幾件他意見很大的講。
比如在他重生之前,異管局已經有其他重生者,卻沒有派遣哪怕一個去接觸重朝;
比如他重生後,被反過來叮囑要照顧重朝的三觀,可重朝身邊卻沒有一個官方的人在處理潛在的威脅;
再比如他們認為他很重要,也知道他不擅長戰鬥,卻沒有給他安排合適的居住環境。
連元鷓倒也不是強求異管局派人來保護他,只是覺得他們的行為很古怪。
就憑欽天司這個代號,難道不值得他們付出全部的重視?
他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躁地說:「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努力維護局面的穩定性,我都要懷疑他們的真實目的了。」
鍾知非關注到的重點卻完全不一樣。
「元鷓,你是說,重朝他在一個多月前,還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
連元鷓疑惑道:「對?」
鍾知非沉默了幾秒:「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連元鷓:「哦,因為他情緒會受到認知的影響吧。他潛意識抗拒其他的可能,受到刺激後會影響周遭的環境,這在旁觀者眼裡,就有種他好像知情的感覺。但他只是本能的反應,自己未必意識到了這點。」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鍾知非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你以前給他做治療的時候,有沒有遇見過思維或者動作不太受自己控制的情況?」
連元鷓愣了下,不期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給重朝做心理治療的場景,神色頓時有些遲疑。
鍾知非多了解他啊,一見他這表情,立刻就意識到肯定有過,還不止一次。
很多話不能直說,鍾知非不由嘆了口氣。
連元鷓眸光微動,抬起頭來,鍾知非面色柔和,語氣也是緩慢而溫柔的。
「元鷓,我在小梁隊那裡聽過一句話,現在也說給你聽。」
「存在即為異變,知曉即被污染。」
「在幻夢境裡見到他以後,我就一直在猜測他的身份和真實的情況,可惜我知道的太少,能說的更少,沒法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
「但是元鷓,你要知道一點。不管重朝是什麼身份,他對人類的認可和愛,都是其他生命無法比擬的。」
鍾知非的神情里多了幾分回憶和悵然。
「無論是他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人類,還是接受這個世界的變化,他所有的本心可能都出自對人類愛與保護。」
連元鷓怔住了。
鍾知非笑了一聲,看向病房的窗外。
天氣很好,天空碧藍如洗。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重朝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狀態沒有脆弱過。脆弱的,從來都是在他眼中如同瓷器一樣的人類。」
……
重朝和廣女士都沒有開車,只好乘坐公交前往異管局。
兩人的訴求很明確,就是見夏瑾一面。
異管局的人雖然搞不清楚重朝怎麼突然開始在意夏瑾,卻還是在第一時間為他提供了夏瑾和夏瑜的居住地址,順便詢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重朝很是不解地偏頭看了接待他的異警一眼:「去找朋友還需要理由嗎?謝謝你們提供的地址,我們自己去就行了。」
異警神色恍惚地點了點頭,耳畔海浪的聲響片刻未歇。
重朝轉過身,和廣女士走出異管局,乘車向夏瑾現在的住處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