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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也調查過一些舊事,知道艾琳·海斯曼為了離開東雲家竭盡全力,算得上是不死不休。
眼下的光明和閃耀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所以包含在她琴音的力量和情感都是真實的。
若她只算計了自己,里包恩能繼續當個聽客。
可……
曾經小小的女孩沒有否認艾琳·海斯曼的選擇,坦言她的耀眼適合在舞台綻放,卻在第一句話直言自己討厭弦弓。
曾用弦弓做過惡事的青年演奏家,今後還能坦然揮動手臂奏響帶給人情感震撼的樂章嗎?
顯然……
不能。
在德國的演奏會結束後,艾琳·海斯曼對外稱因病暫停接下去的行程。
她認出了東雲茜,也記起了自己在黑暗時光里做出的瘋狂事情。
來自少女的指責她無法反駁,暫時沒法奏響自由的樂章。
這是遲來的懲罰,而她甘願接受。
東雲茜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準備離開德國回日本了。
其實他們兩人在演奏會後都未再關注艾琳·海斯曼,消息還是獄寺隼人發給沢田綱吉的。
在看到翻譯過的新聞截圖後,沢田綱吉把手機遞給了在VIP候機區吃著點心東雲茜。
東雲茜也只瞄了一眼,哦了一聲,沒給其他回應。
等再得到有關艾琳·海斯曼的消息,已經入秋了。
因父親的病治癒,加上沢田綱吉的提醒,東雲茜也不再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需要她繼承的東雲家身上,她放棄學習管理,準備報考藝術類學校,繼續繪畫。
這看似為了自由隨心生活做出的選擇,讓她變得更加忙碌。
畢竟真把重心放到了繪畫上,她手中的筆就沒那麼自由了。
在集訓二次受挫後,她聽從了繪畫班老師的建議,開啟了短途旅行。
這趟旅行也是沢田綱吉陪著她一起的。
聽著東雲茜再次抱怨她可能不是真的喜歡畫畫,而是喜歡他才想畫他時候,沢田綱吉嘴角上揚的弧度是怎麼也下不去。
就在兩人登上了高山,東雲茜俯瞰腳下景色,像是有了新的靈感,眼睛再次閃閃發亮的時候,沢田綱吉再次從獄寺隼人那裡收到了新聞截圖。
說是艾琳·海斯曼復出,重啟巡演。
沢田綱吉沒把這消息告訴東雲茜。
畢竟對茜來說,演奏會那次就是她與艾琳·海斯曼最後的交集了,她說了想說的話,無論艾琳·海斯曼做出任何選擇都再和她無關了。
比起那被囚困在東雲老宅的組長夫人,的確是舞台上的艾琳·海斯曼更討人喜歡。
東雲茜單方面和艾琳·海斯曼的女兒這一身份和解了。
只是和解,不是原諒,東雲茜自然不需要再關注她了。
這個世界的『時空鎖』在東雲茜二十歲的夏天啟動,鎖定了時空。
再之後,沢田綱吉便開始籌備兩人的婚禮。
東雲茜卻不是那麼著急。
比起和沢田綱吉一起勸說父親同意早點舉行婚禮,她一直在嘗試說服父親收養太宰治,讓他成為自己的弟弟,至少得讓他的父親把太宰治當做下一任的組長培養。
也許是她的意圖太過明顯,十六歲的太宰治開始離家出走了。
每當東雲茜在大學畫室里從若頭那得知這一消息,便轉告給了山本武,不出兩個小時,藍波便會帶著太宰治回到東雲老宅。
屢試不爽。
次數多了,若頭也不再先告訴東雲茜,而是直接聯繫山本武。
至於為什麼不是直接聯繫藍波,那是因為只有山本武能勸動藍波及時找出太宰治。
太宰治是在一年後鬆口並放棄掙扎的。
之後,二十一歲的東雲茜也正式搬出了東雲家,和沢田綱吉住到了一起。
在收拾房間的時候,沢田綱吉不慎碰掉了東雲茜的高中課本,在那攤開的書頁上,他看到了一行字——
『就算是夢,也要離婚! 』
沢田綱吉微微眯起眼睛,心情突然不是那麼美麗了。
東雲茜至今不肯舉行儀式,以學業忙還要兼顧棋院的比賽為藉口,一定要拖到畢業,是在想著離婚嗎?
「不是來搬東西的嗎?怎麼不動了?」
沒注意到沢田綱吉異常的東雲茜從沢田綱吉後面靠近了他。
「你看什麼呢?」
因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她環住了沢田綱吉的腰,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
注意到書頁上的字後,東雲茜愣了兩秒。
她縮回了手,臉上的笑容訕訕的。
「那個,你聽我說,這個是……哇嗚——」
不等東雲茜開口解釋,沢田綱吉一轉身,把東雲茜壓在了身下,橘褐色的眼睛裡滿是不悅。
「是我,哪裡對夫人不好嗎?」
沢田綱吉壓低了聲音,委屈和埋怨裹在每一個字里。
「不、不是啊……」東雲茜突然有些慌,「這是很早之前寫的了。」
「那就是我很早之前對夫人不好?也是,不然也不會一直無視我舉行婚禮的請求了,可能你也發現自己沒那麼喜歡我了。」
沢田綱吉根本沒想讓東雲茜解釋完,這滿是有些太宰茶味的委屈讓東雲茜無所適從。
沢田綱吉什麼時候也學會這麼說話了?他和太宰治接觸得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