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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知道在接住東雲茜的瞬間,有什麼東西跟著扎進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
自此,花開花落,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心。
可那時的東雲茜已經和他劃清界限了,面對這救命的恩情也是問他:『你希望我怎麼償還? 』
他沉默半晌,答:『你教我下圍棋吧。 』
其實沢田綱吉不喜歡下棋,這種花費時間又費腦子的東西,總會讓他覺得頭大。
他是不擅長學習的,他有那樣厲害的家庭教師、精通學習的朋友,也只能低分飛過所有的考試,他未奇蹟般的考一次第一,也未有過令人眼前一亮的高分成績。
而且那時的他也三十歲了,再說學棋怎麼都太晚了。
可這是她喜歡的東西。
沢田綱吉見過東雲茜和其他人下棋。
在朦朧雨後,一坐就一下午,他都外出一趟回來了,他們的一盤棋還沒結束。
她神情專注,眼眸低垂,和平日不一樣,那無比認真的側臉,帶著鋒芒,比雨後的梔子花還要好看。
他也想和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這麼久。
不吵、不鬧。
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沢田綱吉也不敢與她過分靠近。
沢田綱吉總會和東雲茜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哪怕在需要她以彭格列首領夫人出席的宴會上,也只相敬如賓。
旁人都當這是夫妻不和,可他的好友古里炎真卻看出來,在面對東雲茜的時候,他表現的有些卑微,像是塵埃仰望星辰。
他把她……當做了天上遙不可及的星星。
沢田綱吉沒有回應,可他認同了古里炎真的說法。
在他眼中,她是星辰。
光彩奪目,白日耀眼。
沢田綱吉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查房時間了。
此時的東雲茜已經坐起,而他依舊趴在床邊。
沢田綱吉原本是扣著東雲茜的右手,此刻被他抓在手心的卻是東雲茜的左手。
他不知道原本左側臥的東雲茜,在睡醒後抽回了自己的手。
睡夢中的他眉頭立馬皺起,手也不安分地在摸索著什麼,東雲茜見狀便把左手伸了過去。在重新握到東雲茜的手後,他的呼吸才平穩下來,東雲茜也就沒再抽回來。
這樣睡其實很不舒服的,東雲茜卻不忍叫醒沢田綱吉,任由他這麼牽著,甚至在醫生開門進來的時候,還伸出食指豎在了唇前。
這是第二次了。
東雲茜因病臥床,睡醒睜眼後就看到他,是第二次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東雲茜雖生在東雲組,但因父親的溺愛和保護,幾乎沒受過傷,也不需要被他人照顧,更多的是她去照顧別人。
但作為東雲家的大小姐,是不該動手的,所以她只能偷偷地去。
上杉翔太受了傷就是她照顧的,她也曾在人手不夠的時候幫若頭換過藥。
這些是她作為東雲家的一員,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因見慣了極道拼殺出的傷口,和各種可怕的後遺症和感染,偶爾生病的東雲茜,那流感的症狀在家庭醫生的眼裡根本不夠看。
可礙於她是組長的女兒,是嬌貴的大小姐,家庭醫生還是會給粒藥,打發她吃了回去睡覺,睡醒就能好了。
她都是一個人熬到天亮的,習慣了旁人只是言語上或是用文字擔心她。
可無論上一次的發燒,還是這一次的受傷,沢田綱吉都守著她。
她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他,睜開眼鏡後看到的還是他。
連她的父親都沒這麼陪過她。
這麼……擔心過她。
在讓醫生晚些再來後,東雲茜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被捏了一下。
她側頭,這才注意到沢田綱吉醒了。
「沢田哥,你醒啦……」
東雲茜說話的聲音依舊不響,溫溫柔柔的,有著屬於這個年紀特有的清甜。
在說話的時候東雲茜本能要抽走自己的手,卻被沢田綱吉用力握住。
她愣了一下,也沒再動,只耐心把話說完。
「要再睡一會兒的話,我把床讓給你?」
病房的沙發不是很舒服,東雲茜昨天聽藍波抱怨過了。連藍波都不能舒展開手腳的話,沢田綱吉估計躺著也不舒服。
這個時候讓沢田綱吉回去估計他也不願意,東雲茜便想到這個折中的方法。
「檢查沒問題,就能回去了?」
沢田綱吉沒回答,問了其他的問題。
他醒了有一會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說了「噩夢」的事情,所以他真的夢見一些「過往」,以至於睡醒後特別珍惜這片刻的安寧。
他和她沒有爭吵、沒有不愉快,還牽著手迎來的早晨,他想多體驗一會。
沢田綱吉是聽到東雲茜和醫生之間的對話,知道東雲茜要去做出院前的檢查,才被迫「醒」來的。
「嗯,醫生是這麼說的。」東雲茜點了點頭。
「那去吧,我們早點回家。」
他想早點把她帶回家。
東雲茜以為沢田綱吉說的回家是回東雲老宅。
所以見車拐進黑森高級公寓的時候,人是懵的。
不是說好……
回家的嗎?
她是撞到了腦子,不是撞沒了腦子,智商還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