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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音:「……」
他不是有錢人,江夜是,但是也不重要了。
他打開微信,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
「別再送飯給我了,下次我一定不會收。」
不像過去三年裡,消息記錄里永遠只有他一個人自言自語,這次對面秒回。
回了個「一人我飲酒醉」的柴犬表情包。
過了一會兒又回:「音音,晚上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虞音把微信關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傍晚時分,虞音打卡下班。
開車駛進小區地庫,從車裡出來,就見江夜攜狗突然出現,似乎一大一小一直等在那裡。
江夜說:「你沒有把我拉黑吧?」
虞音下意識道:「沒有。」
「那就行。」一束鬱金香被塞進懷裡,江夜不等他拒絕就走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你可以擺著,也可以扔垃圾桶。」
花不重要,好像等在車庫裡就是為了和他說一句話,看他一眼。
虞音抱著那束鬱金香。地庫里寂靜微冷,燈光明亮,沒注意是什麼時候,物業已經把燈修好了。走過那堵曾經有過紅字塗鴉的牆時,牆面上也是空白的。那對小情侶是在一起了嗎,還是表白失敗了?
虞音腳步頓住,看著面前的垃圾桶,雙手捧著,鬆開手,那束嬌艷的紅色鬱金香墜了進去。
第二天一早,虞音剛進公司,就看到同事小王打著呵欠從茶水間裡出來。眼睛通紅,頭髮凌亂,外套也皺皺巴巴,還是昨天那身衣服。看起來像是在公司里睡了一晚。
對於工作能摸就摸,一下班就不見蹤影的小王來說,還挺罕見的。
「早啊。」小王跟虞音打了招呼,又轉頭看向聊天搭子老孫,「老孫,你不知道我昨晚經歷了什麼,真他媽有鬼啊!」
「咋了?」老孫問。
「我昨天下班後,就在寫字樓里鬼打牆了你敢信?硬是轉了十幾圈都沒找到出口,電話也撥不通,最後只能在公司里湊合了一晚。艾瑪,真不是跟你瞎扯,昨晚踏馬的給我嚇死了,你知道我出不去,回到公司的時候心裡想的什麼?我在想,死公司里也算工傷吧,會給我家人賠錢吧!」小王使勁拍了拍昏漲的後腦,「這下真得去求個護身符了,不知道東林寺的靈不靈啊……」
老孫這回沒有調侃他幾句,而是一臉認真道:「下午請個假,我跟你一起去求護身符吧。」
「啊?」小王一愣,就連虞音都忍不住朝他倆看了一眼。
「你昨天說的員工守則,我也看見了,紅底白字,貼在停車場牆上,寫得奇奇怪怪的。」
「嘶,你這麼一說,」小王如醍醐灌頂,「我昨晚鬼打牆,可能真的跟這個破員工守則有關!」
虞音:……
這世界好像越來越瘋了,真不是壓力太大疑神疑鬼麼?
忙了一會工作,虞音想起了江夜。想發條微信讓他今天別送飯了,又擔心自己多事,猶豫了一下。
江夜的微信倒先來了。
「音音」
接著是個柴犬歪頭的表情包,
「想你了」
虞音打字,又撤回,最後乾巴巴地寫道:「我們已經結束了,你也別再給我訂餐。」
「不行」
「為什麼?」
「我在追你啊,你有拒絕的自由,我也有追求的自由嘛」
「別費心了,我不會答應的。」
對面沒了動靜。
到了中午,柯基小白卻還是背著小籃子來了。虞音狠下心來,不管它怎麼撒嬌賣萌都一概不行。結果一晃神間,飯盒留在桌上,狗不見了。
虞音愣了愣,把飯盒遞給隔壁小王:「我今天胃不舒服,你吃嗎,我還沒動過筷子。」
「好啊!」小王已經覬覦了兩天,當即就美滋滋地收下了。揭開飯盒後,卻立馬叫出聲來:「不行,這不是愛心飯嗎,這我哪好意思吃。虞音你有對象啦?」
臥在白米飯上的荷包蛋,用模具煎成了愛心的形狀;哈密瓜雕琢成了一朵玫瑰花。
虞音:「……」
難道說,自己以為的訂餐其實是江夜親手做的?
小王又八卦兮兮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有的情況啊?進行到哪一步了?」
「沒,我沒打算談。」
小王把飯盒還了回來。虞音自然也不會吃,將飯盒原封不動地放進了茶水間的小冰箱裡。
中午沒怎麼休息,虞音又開始工作。手機屏幕亮了,微信又有新消息。忙完手頭的活,虞音才看了一眼。
江夜:音音
江夜:你不吃飯嗎小心低血糖
江夜:別不吃飯
江夜:乖,吃點墊一下
江夜:口味不好我可以改
江夜:求求你
江夜:就算生我的氣,你也吃一點吧
發了一長串,他好像很著急。他好像知道虞音沒有吃東西的心情,寧願餓著。
視線有點模糊,虞音閉了閉眼睛,將那股酸澀的滋味壓下去。他去茶水間倒了杯熱水,吃了幾塊員工福利的餅乾。
前台小姑娘溜進來吃零食,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你眼睛有點發紅,昨晚沒睡好嗎?」
「嗯,熬夜了。」虞音說。
下午,小王和老孫還真的請假去求護身符了。虞音埋頭工作,下班後在寫字樓附近的餐廳隨便吃了一點,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