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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許風釀的背影若有所思。
又緩了片刻,方臻也走出去,趕緊去食堂吃東西。
走出教學樓時,迎面撞見了幾個學生,那幾個學生的神色很微妙,視線停在他的身上看了幾秒,又觀察他走路的姿勢。
擦肩而過的瞬間,開始交頭接耳。
當天下午,學校論壇里又出現了幾個新帖子。
「我今天在二號教學樓看見許風釀和方臻一前一後走出來,方臻的狀態很不對,他是不是挨揍了?」
「勁爆!方臻好像被許少揍了!」
「許少這個稱呼怎麼來的?」
「這個我知道,許風釀家裡有錢嘛,經常能在校外看見接送他的豪車,你們不覺得這稱呼和他很搭配嘛?」
「我記得許少從來不跟人動手,他好像下功夫練過,出手容易出大事。」
「今天下午那個舌戰群儒的大聰明呢?怎麼不出來講話了?」
論壇里一片熱鬧。
還有一些人,真心對方臻有點佩服,喜歡許風釀的人那麼多,就他把許風釀惹煩到親自動手。
也不知道方臻挨完揍後,是不是跟論壇里那個人說的一樣,真對許風釀死心了?
下午方臻在論壇翻雲覆雨的那些言論,到底是在一些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一無所知的方臻在學校食堂幹了兩碗米飯兩個大雞腿和三道炒菜,撐得肚皮溜圓。
出去食堂時,有一大半的學生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如果說下午的時候,還是看熱鬧加不忿,現在都變成了幸災樂禍。
*
下了晚自□□算結束了這一天。
許風釀背著雙肩包,閒庭信步的往校外走。
他著急也沒用……他不認識「許風釀」家的車。
幸好許家的管家站在車外,看見許風釀的第一時間就沖他招手,基本沒什麼困難,許風釀上了車。
他神色自然地把書包交給管家,緩緩落座,一點都不需要適應。
甚至比從前更泰然自若。
車門即將關上時,許風釀的視線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降下了車窗。
方臻連書包都沒背,懶洋洋地走在人群中,人群在他周圍一米以外的地方形成分界線,他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透明玻璃罩罩在其中,沒人願意滲透他的世界。
在許風釀的印象中,他認識的那個方臻,總是呼朋喚友,身邊有不少朋友。
那些朋友從來不敢這麼對他,態度都是恭恭敬敬,恭敬之中又有欽佩,看上去是怕他,但只要燒烤擼串唱k,絕對會叫方臻一起去。
現在這個方臻,許風釀從他的身上看出一絲孤獨。
他真喜歡他嗎?
想想廁所里獨處那幾分鐘……感覺不太像。
許風釀打算合上車窗時,方臻驀地看了過來。
他清晰地從方臻眼神中看到了嫌棄。
許風釀:「……」
他以前的家境就很好,平時上學不僅車接車送,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
以前每次方臻見到他上車,總是會露出這種表情。
後來一次吵架,方臻說順了嘴,「還有你天天上學放學烏泱泱接你的人和車,我都不想說。」
那時許風釀才懂,方臻是覺得他矯情。
劍拔弩張之下,許風釀竟然還想試圖跟他解釋,他那不是矯情,許家家大業大,天天上電視,但凡他被綁架,要面臨的事情很恐怖。
方臻接著道:「我要是你,就把自己練強壯,誰敢惹我誰遭殃,哪用那麼多人保護,精緻少爺。」
當天許風釀慢條斯理地脫了他的校服,和方臻打了一架,身體力行的證明他到底「精不精緻」。
方臻被他摁在身下,打哭了。
許風釀的格鬥從小練習,看他的外表看不出有多厲害,青春期沒發育完全,又抽個子,近看遠看都像細狗,臉又長得漂亮,誰都沒想到他攻擊力那麼強,脫了衣服還有肌肉。
平心而論,他覺得他看起來再細狗,也沒方臻瘦弱。
他不明白為什麼方臻有膽子挑戰他。
那天方臻坐在地上抹眼淚,一雙眸子又亮又水潤,像兩顆星星,手腕上有被他鉗制留下來的紅痕,校服歪歪斜斜,氣得臉紅。
「你給我等著!」
後來方臻果然也報了班,開始練習綜合格鬥,他進步的速度很快,從才開始被許風釀摁在地上打,到慢慢能和許風釀過幾招,再後面兩人有來有往。
車窗合上,方臻收回了視線,不再往他的方向看。
許風釀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方臻,同樣垂下視線。
管家坐在副駕駛上,通過後倒鏡觀察許風釀,「少爺,您今天不開心嗎?學校里發生了什麼?」
「沒有。」許風釀淡淡道。
*
方臻以為他放學沒人接——從他的夢境中觀察,很少有他家人的影子。
他也不知道他家在哪,打算隨便找個地方睡一夜得了。
就在他孤身往外走時,他聽見了一道清亮的聲線叫他:「方臻!你瞎啦!」
方臻頓住,查找聲音來源。
一個看起來半大不小的男生朝著他跑過來。
方臻努力辨認:「你是……方天意?」
好像是他弟弟。
但是在他夢境中出場的次數不多,所以他很陌生,認起來很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