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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 方臻有時會有種拯救者情節,如果有人過得好, 腰纏萬貫, 方臻不會覺得和他有什麼關係。
可一旦有人過得不好, 他的拯救者情節就冒了出來。
就像如果有兩隻貓放在他眼前, 一隻貓是受盡折磨的流浪貓,另一隻是從小沒吃過苦, 養的油光水滑的家貓。方臻的注意力絕對會被流浪貓全部吸引走。
哪怕那隻貓可能同樣需要他。
許風釀像是十分善解人意, 「你不在意了就好。」
方臻:「我有什麼好在意的?昨天明明都是你……」
他怕許風釀又翻臉, 住了嘴。
誰知道, 許風釀在猜出來他的話是什麼後,也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反而點了點頭,又一次道:「確實是我的錯。」
這搞得方臻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風釀說:「馬上要上早讀了,還有幾天就考試,最好還是別遲到。」
方臻愣了一下,「啊?哦,你要走?」
許風釀點了點頭。
在方臻都沒反應過來時,許風釀背著書包,眼神沒再往方臻身上看,與他擦肩而過。
竟然像是對方臻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方臻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因為許風釀過於冷淡的態度。
不是吧。
真生氣啦?
可是生氣的話,還會跟他道歉嗎?
那他是怎麼了?
*
接下來的幾天,方臻在學校和許風釀撞見時,本來他下意識想躲,沒想到許風釀也移開了視線。
不再像之前那樣,直勾勾地盯著他瞧,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背地裡有一腿。
方臻才開始還是很懵的。
如此幾次過去,方臻再遲鈍也明白了——許風釀同樣在躲他。
為什麼?
方臻在冒出來這個想法時,竟然察覺到他心裡有一點酸溜溜的,和吃醋不一樣,有一點生氣,有一點不可置信,還有一點失落。
緊接著他想,人還真是奇怪,這不是他之前一直都期盼的結果嗎?他不是不想和許風釀扯上關係嗎?
正好許風釀躲著他,這不是剛剛好嗎?
他到底在失落個什麼勁?
方臻又覺得許風釀這個人挺做作,也挺沒長性的,一米八幾的一個人,格鬥上比他強,竟然還在學校里做這種做作的姿態,是覺得他能把他吃了?
而且距離他表白這才多長時間?一個月多一點吧?
才一個多月,這個人就不喜歡了?就算是追個喜歡的人,也不可能追一個月就不追了吧?
方臻輕嗤,男人這種東西。
他在心底罵的時候,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
不過,給他想這些事情的時間不多。
因為距離高考沒多久了,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學習上——這可能是他兩輩子加起來最拼的時候了,上輩子他學習都沒這麼拼命過。
上輩子有高中三年加起來的基礎,他的學習一向很好,也不用追趕,這次是時隔十幾年重拾學習知識。
這個「重拾」的動作,看似非常艱難,實際上一點也不容易。
方臻熬得兩眼冒火,晚上回家常常學通宵,然後趁著坐公交上學時在公交上眯一會兒。
方天意半夜醒來,經常能在桌前看見方臻的背影。
方臻為了不影響他睡覺,特意把檯燈拿紙箱子裹了起來,不讓光照射到他。
盛夏的炙熱在此刻方臻的身上,似乎都不算什麼,窗外夏蟲的低鳴成了極好的白噪音,連飛蛾都安安靜靜的,絕不遮擋方臻的視線。
方天意隱約能猜到方臻這麼拼命的原因。
他眼眶有點酸澀,好幾次在晚上迷迷糊糊看著哥哥的背影,陪他一起熬夜。
距離高考倒計時還有兩天時,方臻就停止了熬夜。
在考場上他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來應對試卷上的難題,如果真把身體熬壞了導致高考失利,完全是得不償失。
高考完後,對於所有學生都是解放。
方臻從考場出來時,身體都是飄的,渾身軟的跟麵條似的,看見在學校門口等著他的方天意和便宜爹時,活著的實感才漸漸清晰,靈魂緩緩沉澱在軀殼中。
方天意朝著他揮手:「哥哥!」
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有些是從考場出來的學生,大部分都是等著學生的家長,有些家裡來了不止一口人,氛圍很緊張,但是又有屬於人間的熱鬧。
方臻的筆袋被方天意搶過去拿,方臻攬著方天意的肩膀,看向便宜爹,「你怎麼也來了?」
想不到他這個便宜爹還有點良心,竟然還來接他。
便宜爹依舊沉默寡言,走在他們兩個人前邊,他緩緩道:「我已經聯繫了樓下超市裡的阿姨,給你找了個暑假工,等回家後,你可以想想未來的路了。」
方臻起先還沒察覺到什麼不對,「未來的路?我學校還沒看呢,確實該……」
便宜爹頓住,「你能考上什麼學校?」
這話一聽,方臻明白了。
這爹估計還以為他成績不行——他一直以為他完全不關心兒子呢,沒想到還知道自己兒子學習成績差。
但關注了也關注的沒那麼多,不然他後半學期飛速進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除了最高的那倆夠不上,剩下的應該隨便挑吧,」方臻語氣吊兒郎當的,「您就別問了,不過暑假工給多少錢?不會給幾百塊錢打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