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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臻還想仔細聽。
許風釀放下他的腳,發出了輕微的動靜。
裡面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臻現在是真的想把許風釀給大卸八塊,他拽住許風釀,想馬上溜走,許風釀把他拽回來,「你躲什麼?需要心虛嗎?」
「當然!你有沒有偷聽的覺悟?」方臻壓低聲音,忽然,他腳下因為水漬滑了一下。
該死,誰把肥皂水弄地上了!
他轉過身,剛想讓許風釀別靠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許風釀腳下也是一滑,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齊齊摔在地上。
兩人的頭靠在一起,方臻下意識抬頭,隨後一僵。
許風釀也僵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維持著嘴唇碰嘴唇的姿勢,一時間誰都沒動。
嘴唇意外碰到一起,嚴格來說算不上一個吻,方臻趴在許風釀身上,感受到許風釀緩慢起伏的胸膛,鼻尖又一次聞到淡淡的花香。
方臻無聲吶喊:該死的,什麼爛電視劇情節?他為什麼能和許風釀嘴對嘴碰上?
為什麼第一次接吻會是和許風釀?
而許風釀感受著唇畔的柔軟,內心居然沒有想像中那麼抗拒。
原來脾氣再不好的人,嘴唇也是軟的。
像一團棉花。
他甚至微微張開了嘴,想含一下。
還是方臻反應過來,推開他坐了起來,隨後一臉呆滯地盯著他看,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許風釀也起身,他給方臻充當肉墊,背後的校服濕了一片。
「今天還真是……」許風釀皺眉。
這麼大的動靜,童安燁和季啟民當然聽見了,不知道在廁所里醞釀什麼,半天才開門出來查看。
童安燁身上還有煙味,看見許風釀的瞬間,僵在原地。
他在許風釀面前一直是乖乖仔的形象,從來沒把叛經離道的一面展現在人前,下意識辯駁:「不是我抽……」
可是,許風釀根本沒看他。
許風釀的視線全在方臻身上。
方臻揉著摔痛的胳膊,嘴唇比平時紅一點,許風釀朝他伸出手,「還不起來?」
方臻無視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爬了起來,眼神恨不能把許風釀給吃了。
他緊閉雙眼,數次深呼吸,才把內心的驚濤駭浪壓下去。
再看許風釀,也是神情微妙,視線放在他的……嘴唇上,流連了片刻。
方臻:他髒了。
第23章
那天的事情以兩方尷尬收尾。
唯一不尷尬的人只有許風釀,被童安燁詢問怎麼在這裡時,他淡淡指了指自己的鞋。
童安燁的視線下移。
他笑了笑,「我記得你還挺珍視這雙鞋,是你生日的時候許阿姨送你的那雙嗎?怎麼會有人踩你?」
方臻豎起耳朵聽,心想,這童安燁對許風釀還挺了解。
還有,他說的小時候許風釀和他玩得好究竟是什麼事情?童安燁和原來的方臻住的挺近,童安燁的家庭條件應該沒比他好多少,而許風釀一個富二代,是怎麼在小時候和他產生交集的?
許風釀低頭,他還真不知道這雙鞋有什麼特別,早晨隨便拿的。
「可能是吧,」許風釀不怎麼在意,「我也想問問踩我的人,為什麼這麼幼稚。」
方臻不爽:「喂!」
到底誰先招惹誰的?
許風釀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隨手脫下校服外套,搭在臂彎,背後依舊濕了一大片,偏偏他神情坦然自若,看不出絲毫的狼狽。
童安燁望著這樣的許風釀,再一次感覺到了陌生。
坦白來講,他和許風釀算不上朋友,因為接觸的時間並沒有那麼多,許風釀有自己的學業要忙,但是他注視許風釀的時間很多。
自然也知道,從前的許風釀,有多麼討厭方臻。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方臻踩了許風釀的鞋,許風釀可以完全不當回事?
為什麼許風釀還能對著方臻笑?
這太荒謬了。
童安燁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等他回神時,許風釀已經領先他們一步走人,方臻打理了下自己,也大刀闊斧地走了。
*
那天之後,方臻果然沒有再發生任何倒霉的事情。
當然,他也接連好幾天都躲著許風釀。
好幾次狹路相逢,眼見要碰上,方臻總能精準地轉身,比許風釀先一步離開——反正就是不想和他碰上。
許風釀自然也察覺到了。
他不動聲色,也沒有主動叫住過方臻。
如此一來,他們倒像是回歸了最原始的狀態:同學面前不熟且不對付,背地裡更是陌生僵硬。
彷佛之前的擁抱和親吻都不曾存在過。
*
方臻倒是對於現狀很滿意,他甚至想懇請老天爺,別再讓他做夢了。
他確定,和許風釀接吻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果有再多的……他真的不敢想。
這段時間他避著許風釀,不自在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他真的很忙。
目前他穿過來的這個家庭,就註定了他的高三肯定不能和別人一樣,專心讀書就可以,最近方天意班裡讓交學雜費,他們家那個「爸」肯定是指望不上,那就只能方臻做點兼職幫忙了。
這天方臻走出校門,就看見有個人朝著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