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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哭喪著臉,「方哥,咱們學校好幾千人,我已經讓所有哥們兒幫你找了,但是你又沒照片,咱們學校四個眼兒的又那麼多,沒法找啊。」
方臻氣得想再給他一拳,「那你當初還給我打包票!」
秦參下意識抱住頭。
明明一個一米九的大塊頭,在方臻面前愣是沒什麼氣勢。
在方臻恨鐵不成鋼時,他聽見了有人經過的腳步聲。
他的拳頭還舉著,扭頭看過去時,正好看見許風釀的側影。
許風釀挺直地站在原地,和他對視。
方臻下意識把拳頭放下,欲蓋彌彰似的藏在了身後——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藏拳頭。
接著,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僵硬,清咳兩聲,對著秦參道:「你、你先回去吧,我再自己想辦法。」
秦參已經察覺到,每次許風釀出現時,方臻都不太希望有外人在場。
他身為這個「外人」,當然是溜越遠越好。
在秦參和許風釀擦肩而過時,方臻也悠悠然抬腳,打算避開許風釀,回自己教室。
然而,秦參順利溜走了,方臻靠近許風釀時,卻被許風釀給攥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淦。
許風釀道:「你好幾天沒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早就把那個男的給教訓了。」
方臻嗓子好像被貓撓了,時不時清咳:「我這不……這不沒照片嗎,不太好找。」
許風釀直接了當:「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方臻呆了一下。
這讓他怎麼說?
他覺得許風釀彷佛腦子被門擠了。
他們兩個什麼……什麼關係?他怎麼可能再找他呢?
說是正常相處,他倆壓根就沒正常過,方臻覺得他說這話純屬是為了讓場面別那麼窒息,許風釀總不能當真了吧?
按照他的設想,他和許風釀以後不會是死敵,但也不可能當朋友,還不如就當不認識。
「你……」方臻難得有點卡殼,「你,你那天看清他長相了嗎?我和他對峙過,都沒怎麼看清,你是被他從背後推進……里的,咱倆都沒照片,找你有用嗎?」
「我說過了,」許風釀道,「我也是受害者,我和你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找出嫌疑人也是我的願望,而且你沒辦法,怎麼知道我也沒辦法?」
方臻掙脫開他的手,笑得乾巴巴,「你有什麼辦法?」
許風釀語氣沉靜,「找老師。」
幾分鐘後,方臻和許風釀一同站在辦公室門口。
方臻覺得快要瘋了,低聲道:「我都跟你說我找過了,沒用。」
許風釀看他一眼。
這一眼,和之前的眼神都不一樣,不是高高在上的逗弄,也不是劍拔弩張的不屑,有什麼情緒沉澱了下來,正在悄無聲息地醞釀著。
許風釀道:「之前你也見識過了,你找沒用,不代表我找也沒用。」
方臻一愣,許風釀已經乾脆利落地推門進去。
儘管上次已經見識過,但是又見識一次時,方臻還是神情複雜,看著那個穆老師對許風釀鞍前馬後,絕不提出異議,心裡酸酸的。
不過這次,這個穆老師沒有全程把他當空氣,反而數次把視線放在了他身上。
方臻被打量的莫名其妙,也直勾勾看了回去。
穆老師摸了摸鼻子,繼續給許風釀找記錄去了。
全程不過十分鐘,許風釀已經拿到了當天聽講座的班級記錄,還有座位安排。
許風釀問:「記得他坐哪一排嗎?」
方臻當然記得。
這讓他找人的範圍大大縮減了。
很快,他們連眼鏡男在哪個班級都知道了。
方臻摩拳擦掌,「這個混蛋,可算讓我找著了,我非……」
話沒說完,許風釀帶著一點淡淡香氣的手掌,貼在了他的嘴上。
方臻:?
「我們還在辦公室。」許風釀提醒道。
果不其然,八班班主任的眼神十分詫異,警惕地看著他。
方臻:……
方臻喉結動了動,伸出兩根手指,把許風釀的手掌從他的嘴邊「揪」了下來,耳根微微泛紅,不自在道:「我知道了,不亂來。」
許風釀收回手,垂下的手掌微微蜷縮。
隨後忍不住緩緩握起來,似乎還殘留著方臻溫熱的呼吸。
走出辦公室,方臻苦惱了幾天的事情轉瞬間煙消雲散,他不禁有些感慨,「乖學生就是好啊!有特權!」
許風釀聽見他這句話,餘光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道:「如果你想,這些特權也可以是你的。」
方臻一愣:「什麼意思?」
許風釀道:「你通過我,去和老師提出你的訴求,老師滿足了我,就相當於滿足了你。」
所以,一直以來讓方臻憤憤不平的事情,並不是毫無解法。
方臻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他總覺得,許風釀的行為舉止,今天跟他說的每句話,都透著一點微妙的曖昧。
可這些並不是浮起來的,它們沉在底下,隔著一層平靜的水面,讓方臻看不清。
「——等等,」方臻的餘光撇見熟悉的身影,他接著離開許風釀身邊,強行撕扯開他們的連結,「早不撞見晚不撞見,非得在查清楚後撞見,我要讓這個孫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