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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許風釀詫異,「要把後半年的口糧都做出來?」
方臻抬起頭,鼻尖上還沾了一點,眼中泛著清澈的愚蠢,「嗯?我拿太多了嗎?」
許風釀輕笑。
方澄輝在他懷裡,也跟著笑,小手指著方臻,他還不太會說話,幹什麼都只會「咿咿吖吖」的。
方臻順著他的手,摸了摸鼻子,看見指腹上的東西,也笑了。
他走過來,也在方澄輝的鼻子上抹了一下,學著他的「嬰語」,「啊,啊,你也有了啊。」
方澄輝撇了撇嘴,聰明的很。
許風釀把孩子交給方臻,擼起了袖口——以往家裡有阿姨在,他在家裡也都是著裝整齊,頭一次穿著睡衣在客廳里逛。
這讓他多出來幾分家庭煮夫的人夫感,他額間細碎的頭髮垂下,眉目柔和,拎起面袋子時,小臂的血管和青筋突出。
方臻靠在一邊,時不時在方澄輝嫩呼呼的小臉上啃兩口。
「叫爸爸,你喜不喜歡爸爸?」
「啊,啊。」
「爸爸吃掉你好不好?吃兩口,麼麼麼,哎呦真香啊,誰家的小寶貝這麼香?」
許風釀把麵粉倒在了和面盆里,抬眸看了他們一眼。
歲月靜好。
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細小悅耳,方臻和孩子說話的聲音近在咫尺,許風釀的手在面盆里摁來揉去,動作從容不迫,時不時也和方臻說兩句話。
「這樣行不行?」
「我看看網上的教程……嗯,好像還得再揉一揉。」
「最多只能揉成這樣了,加水加面都不行。」
「啊?不可能吧,你看看人家就揉成了啊。」
方臻把手機屏幕舉到了許風釀面前。
單手抱孩子,單手拿手機,毫無壓力。
許風釀沉默片刻,「你麵粉是不是拿錯了?做月餅的皮要用高筋麵粉?」
「啊?什麼筋?麵粉還有筋呢?我不知道啊,我隨便在廚房裡拿了一袋。」
「……」
啼笑皆非的做月餅過程,到了最後兩人都是又好氣又好笑,方臻乾脆把孩子放在了嬰兒車上,也擼起袖子幫忙。
麵粉被他和弄成一團,砧板很快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洗劫,也不知道誰先發起的「戰爭」,故意把麵粉往對方臉上崩。
許風釀還一本正經,「方臻,浪費糧食是不對的。」
方臻停頓片刻,接著崩了他一下。
許風釀繃不住了,也跟著回擊,方澄輝看得樂不可支,坐嬰兒車上邊拍手邊笑。
一家三口玩鬧時,沒注意到方臻的手機響了一下。
最後那些麵粉——除了兩人臉上的,到底是沒浪費,反正都已經變成了車禍現場,還是揉吧揉吧把所有材料都做了出來。
幸虧才開始沒下狠手,做出來的月餅不多。
被模具一壓,還像模像樣的。
月餅被兩人送進了烤爐。
等待月餅出爐的時候,方臻瞄了一眼手機,隨後整個人都愣住,盯著許風釀看。
許風釀問:「怎麼了?」
方臻張了張嘴,看神情有點激動,直接把手機遞給了他。
許風釀挑眉,「好事。」
——是方天意發給方臻的成績單。
雖然和方父不對付,但方天意不是個壞孩子,方臻和他還有聯繫,方天意很少找他要錢,自從上次他幫著方父賣慘,說他花了多少錢來找他,方臻卻直接給他轉了錢後,方天意就閉上了他的嘴。
他害怕方臻跟他劃清界限,也不想成為蠶食哥哥的家人,所以後面都是關心方臻過得好不好。
這還是第一次,他給方臻發自己的成績單。
「我都不記得初中的分數標準了,每科滿分是多少來著?」方臻把照片放大,「這算考得好吧?」
許風釀笑著道:「這算考得非常好。」
方臻感覺他的世界在放煙花。
哪怕不想再和方父扯上瓜葛,他始終還是擔心方天意,一直沒放心過。
「好小子,」方臻道,「不愧是我弟弟。」
他道:「這小子這麼爭氣,不獎勵一下都說不過去,等什麼時候,我們約他過來看看吧?我記得很多高校還舉辦夏季夏令營是不是?也可以給他報一下……」
他激動到給方天意發語音。
結果差點被沙發被絆倒。
許風釀道:「小心!」
他扶住方臻,方臻還在傻笑,抱住許風釀的脖子跳了起來,許風釀也由著他鬧,看著方臻的笑容,他眼中的笑意也沒消失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臻的興奮被老天爺感知到,兩人還真聽見了放煙花的聲音。
方臻扭過頭去——不是錯覺。
「不是,誰大白天的放煙花啊?」
看都看不清。
話雖如此,他還是走了出去,許風釀抱起孩子,和他並肩向院子裡走去。
抬頭時,剛好看見一個名字在天空中一閃而過。
方臻道:「啊?求婚啊?是求婚吧。」
還真是。
對方可能意識到,大白天放煙花不太理想,很快又有直升機拉著橫幅,再一次從天空中高調地飄蕩,名字倒是看清楚了,只不過橫幅又把這一切變土了。
「馬、昭、鳳?」
方臻笑出聲。
「啊,還真有比你都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