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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
好他媽彆扭。
昨天兩人還是堂堂正正的仇敵,今天就變成了曖昧不清的姘頭,前不久兩人還在你來我往的吵架,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好彆扭。
兩人隻字不提昨天,但是空氣中瀰漫著的每一個尷尬的氛圍,都在無聲地提起昨天。
方臻喝不下去了。
他放下碗,誰知道許風釀也打算說話。
「那個……」「關於昨天……」
方臻聽見他提起昨天,立刻打斷道:「那個兔崽子怎麼樣了?你昨天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吧?對他有印象嗎?」
拜託!不要提起昨天了!
他面對不了一點。
許風釀被打斷,也沒生氣,很快給了一套完整的方案,「沒印象,我不認識他,但是記住了他的臉,慢一點的話,可以在升旗儀式或者課間操時多留意,快一點的辦法是去找老師,昨天去聽講座的班級就幾個,老師那裡都有存檔,我可以幫忙打聽,如果你想要教訓他,可能需要仔細想想怎麼教訓。」
「還能怎麼教訓,」方臻覺得他有時候好學生思維也挺嚴重的,「套個麻袋,扔個破胡同里狠狠打一頓!」
許風釀一頓,「我的意思是說,怎麼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想想怎麼讓他退學。」
方臻:「……」
他多慮了。
許風釀比他狠多了。
聊了這麼幾句,兩人之間的氛圍有所緩和,許風釀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續上他想說的話。
「關於昨天,我們……」
「什麼?」方臻又一次轉移話題,「其實我覺得,你家阿姨的手藝不太行,粥還沒我弟做的好吃,你會做飯嗎?給我再熬一碗去。」
意料之中的,許風釀搖頭,「不會。」
方臻心裡喃喃,這傢伙居然沒嗆回來?
今天醒來起,許風釀就一直一本正經的樣子。
方臻前前後後轉移了三四個話題,都是沒話找話,或者雞蛋裡挑骨頭,許風釀倒是也配合。
等著方臻實在詞窮了,氣氛再次安靜下來,許風釀正襟危坐,沉聲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聊聊我們之間的正題了?」
方臻裝傻:「什么正題?」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許風釀道,「我覺得,我們需要再次整理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許風釀停頓了下,深呼吸,再次開口:「雖然我們目前的身份都是學生,但我覺得,我有必要對你負責。」
窗外的陽光絲絲縷縷灑進來。
照到許風釀的臉上。
許風釀板板正正的坐著,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或者逗弄的意思,他白皙的臉上也有幾道不明顯的紅痕,都是被方臻昨天抓出來的,嘴唇微微抿起,泄露出幾分他的緊張。
在這一刻,方臻不難理解長輩們都對他青眼有加。
如果誰能和許風釀成為生意夥伴,或者小組搭檔,有他在就是會安心很多。
只不過他對方臻一直沒認真,兩人針鋒相對,方臻從來沒察覺到他的優點。
方臻愣住了。
許風釀認認真真注視著他,耐心等著他的答案。
方臻發出乾笑,「都是男人,而且這都什麼了?就算我是個女人,也談不上什麼負責不負責,一個意外而已……」
開什麼玩笑!現在已經夠尷尬了!總不能真在一起吧?!
「負責不止有在一起的意思,」許風釀語調輕緩解釋,「負責包括有物質上的補償、精神上的補償、然後才是在一起,你的選擇有很多,不止有這一個。」
方臻:「我看就沒有這個必……」
「就算你不是女人,」許風釀打斷他,「坦誠來講,昨晚你也是吃虧的那個,要補償也是理所當然,有這個必要。」
方臻閉上了他的雙眼。
好陌生,現在在他面前的許風釀真的好陌生。
這還是之前的那個許風釀嗎?
「我有一個要求。」方臻道。
「嗯,你說。」
方臻睜開眼,「可以不要在我耳邊反反覆覆提起昨天晚上了嗎?」
許風釀一愣。
方臻誠懇道:「你負不負責的我無所謂,但是一直提昨晚,倒是對我傷害挺大的,真的。」
許風釀聞言,眸光顫了顫。
他唇角繃緊,臉色有些複雜。
「所以你的意思是……」
許風釀沒問完,他口袋裡傳來一陣嗡嗡聲。
是他的手機震動。
看清誰來電後,他也沒避開方臻,乾脆就在臥室里接聽,和對方講了幾句話。
「嗯,我去上學了。」
「和老師打過招呼出來的,現在教室里在上課。」
「好。」
三言兩句,方臻判斷出來,對方應該是許風釀這個世界的家長。
他雖然已經知道,許風釀的心理素質強大,但看著他這麼面無表情地胡扯,還是忍不住露出幾分鄙視,無聲搖頭。
簡短聊了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
方臻忍不住問:「你跟你媽說你昨天住同學家了?那這裡是哪裡?你的房產?不然她怎麼能不知道你沒去同學家?」
「不是我的房產,」許風釀道,「我們才來這個世界多久,我沒那麼厲害,她不知道……是因為她不關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