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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風釀從身後抱住他,兩人交頸而眠。
*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方臻搬進大別墅里都快四個月了,他卻感覺比之前在高三一整個學期都快,一時間都不敢相信快開學了。
自從和許風釀領完證,體會到夫夫間的情.趣後,方臻彷佛開了竅,天天纏著許風釀。
馬上要分開,他不舍極了。
甚至生出來一種久違的、以前上幼兒園時才有的情緒——特別想大鬧一場,耍賴不去學校。
羅姐苦口婆心,家裡這一大一小是她最操心的存在,她都快把方臻當成了自己親弟弟。
「你不是都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嗎?等開學之後要拿獎學金才是啊,怎麼還產生厭學情節了?」
方臻看了一眼在客廳里拿著筆記本工作的許風釀,有點心虛。
熱戀期,捨不得才不正常。
許風釀的工作量變大,忙得有點近視和散光了,配了副金絲眼鏡,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戴,聞言他扶了扶鏡框,嘴角翹起一抹笑意。
「如果真不想去,我們再休學一年也行。」
羅姐不贊同道:「小許!你就慣著他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
有時候她看著方臻,總覺得方臻身上有種肆無忌憚的灑脫,都是有許風釀托底,誰家搞對象這樣的?
但她不知道的,方臻本來的性格也這樣,無關乎許風釀。
方臻竟然還猶豫了。
混蛋,難怪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天天當鹹魚的人生太快樂,他的意志都快被腐蝕沒了。
許風釀道:「方臻已經自學完了一整個學年的內容,我相信他的自學能力,在家再自學也沒問題,如果真不想去學校,我還可以幫你申請一下,只期末過去考個試,其他時候就在家待著。」
羅姐意識到他的語氣是認真的,連忙扶了扶頭。
頭暈。
方臻被一激,一點猶豫也沒了,「不行,我得去上學。」
天天在家待著,看著家裡的這幾張臉,短期還行,四來不得膩歪死?
許風釀又扶了扶眼鏡,對方臻的選擇一點也不意外。
「那就上學。」
方臻做好決定後,也不再有不舍的情緒,反而開始幻想起大學生活,他是期待交新朋友的。
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驀地看向還在低頭工作的許風釀——他是不是上了什麼當?
那點不舍的小情緒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死許風釀,人家可是一點捨不得都沒有,還知道用激將法。
*
報導那天,方臻被許風釀開車送到了學校門口。
學校離他們家本來就不遠,許風釀下午還有工作,方臻不想讓他送來著,架不住許風釀在沉默中把車開到了他面前。
學校門口,車後備箱打開,行李箱被許風釀提了出來。
方臻伸手去夠,沒拽動。
是許風釀在暗暗用力。
方臻瞪他,「你幹嘛?」
許風釀像是開玩笑,「不來一個告別吻?」
「你瘋了,這可是學校門口,」方臻又拽了拽,「箱子快給我。」
許風釀還是沒鬆手。
這時候,方臻才覺察到了來自許風釀的不舍。
「不是吧,」方臻道,「那天不是你激我的時候了?」
許風釀頓了頓,「那天激你,是不想讓你那麼低落,和我舍不舍你無關,那時候的情緒是心疼,現在的情緒是不舍。」
他話說這麼直白,把方臻的情緒也搞得不是滋味。
「哎呀,」方臻抬眸看他,「你明天不是有課嗎?明天你來學校就能看見我了,該想我的是方澄輝才對吧,他半個月都見不著我。」
許風釀道:「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是父子,又不共享靈魂。」
方臻:「……」
真難哄啊。
許風釀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嘴唇,顯然要不到吻不罷休。
方臻道:「不是,你想想啊,校門口接吻不是有傷風化?公共場合不太好吧,而且我們的關係曝光,你想第一天就引起全校轟動?」
他自信滿滿,深知他和許風釀引人注目的本事。
許風釀一頓,欲言又止。
——方臻顯然把他的微信頭像忘了。
一個頭像天天看,一個壁紙天天瞧,往往人的大腦會習慣它們的存在,從而忽視。
許風釀改了主意,「好吧。」
方臻沒想到他主意改的這麼突然。
許風釀把行李箱推給他,囑咐道:「找不到宿舍樓的時候就找志願者,遇到傻逼室友不用忍,反正軍訓完你走校。」
方臻還一頭霧水。
許風釀就已經做好了看著他進學校的架勢。
方臻像是被趕上架的鴨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
青春的氣息!
被志願者幫忙引路時,方臻頓時像是扎進米缸里的老鼠——暢快極了!
嶄新的學校,沒有欺負人的同學,沒有晦暗難明的家庭,一切都是新的!
別人朝著他望過來的眼神,也有了前世的感覺。
不再是一臉瞧不起地看著他。
可能是長相原因,方臻進校門開始,就不斷地有人靠近他試圖搭話,方臻對付這些遊刃有餘,還非常快樂的讓兩個學長幫他搬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