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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風釀起身,攥住了他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中的侵.略性不再掩飾,「以後在學校里,能不能不要躲我?」
方臻覺得他真是錯了。
他大錯特錯。
他怎麼能覺得許風釀處於弱勢的地位呢?就算是他先喜歡上他,性格中的強勢也不會改變,不然怎麼他們上輩子怎麼能當那麼多年死對頭?
方臻把自己的手腕掙脫出來。
他直接拽住了許風釀的衣領。
哪怕他比許風釀矮一些,氣勢上也絕對足夠令人仰視,此刻他生著氣,顯得更加兇狠,瞪著許風釀,「你是不是覺得,你跟我表完白,我就不會跟你打架了?」
方臻也確實是這樣。
對著關係近的人,很少翻臉。
他對著划進自己區域範圍的人和範圍外的人是兩套對待標準,簡單來說就是雙標護短,對自己人很寬容。
除非被逼急了,像許風釀這樣。
可許風釀發現,他偏偏就喜歡方臻身上的這股勁兒。
一邊被他干,一邊嘴上從來不閒著,要麼罵罵咧咧要麼哼哼唧唧,時而伸出爪子給他來幾下。
氣氛就這麼僵住了。
在方臻以為,他們今天這架非打不可,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岌岌可危的「友情」又要破碎時——許風釀忽然捏住了他的臉。
許風釀道:「真可愛。」
……
下午上課,八班學生都陸陸續續進入教室,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午休過後的時間是最睏倦的,大家都不想說話——直到有人無意間瞥見許風釀的臉。
「我去,許少被誰打了?」
「啊?是被打的嗎?」
「一看就是一拳頭砸顴骨上了,都青了,誰敢這麼打他?膽大包天啊。」
眾說紛紜,大家都沒有答案。
有人壯著膽子詢問許風釀。
許風釀摸了摸傷口,頭一次在班級里,露出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歸於平淡。
他淡淡道:「摔的。」
當天學校論壇里又出現了幾個新討論。
[許大學霸神秘負傷,兇手所謂何人?]
[不是,誰敢打我男神啊嗚嗚,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也給你來一下子。]
[他說是摔的,我不信。]
[該不會是方臻打的吧?兩人已經進階到暗地裡互相動手了?]
[不是吧,互相動手的話方臻身上也得受傷吧,可是方臻身上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我不信他打了許風釀還能全身而退。]
[樓上不會是六班的人吧?還觀察方臻呢?你們班學習成績提高了沒?全班成績有沒有跟上方臻?快去學習別刷手機了,人家方臻已經一騎絕塵。]
現在論壇的氛圍已經變了。
以前他們群嘲方臻,如今六班的人只要露頭,就會被陰陽怪氣一番。
最後帖子又淪落成嘲諷六班人,零星才有人分析許風釀的傷。
就這樣,無數人接近真相,又和真相擦肩而過。
*
方臻一下午都沒學進去東西。
他對許風釀的觀感已經完全變了,以前敬他是個對手——現在他覺得許風釀瘋了!
不然誰挨完揍還笑的?
罵他變態真的一點也不虧。
方臻抿唇,感覺他的嘴唇還有點脹痛,每次被許風釀親完就這樣,需要一兩天才能消下去……等等,這次一丁點劇情都沒有,但是他們接吻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方臻悚然。
以前他跟許風釀抱一下都覺得能做噩夢,到現在被親完後不咸不淡,還能分析嘴唇什麼時候恢復。
他被溫水煮青蛙啦!
第40章
臨近高考, 溫度熱得越發煩心,風扇依舊孜孜不倦地轉動著,教室里學習的氛圍到達了一個頂點, 安靜中帶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浮躁。
學習的人更加認真,不學習的早就破罐子破摔, 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此時距離高考不過半個月。
中午吃飯, 方臻在食堂里打算速戰速決, 他們班的文委靠了過來。
「方臻,」文委有點靦腆, 「我有道題不會做, 等會兒回了教室, 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如今方臻的成績突飛猛進, 再也不是人人鄙視的學渣。
只不過六班的人和他鬧得太僵硬,就算是看見方臻的學習成績好,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上前來請教他。
如今高三六班在他們學校的風評也很差, 學生們胸前都有銘牌,遊走在校園中, 有人看見他們班的人, 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對勁, 背地裡還會翻白眼。
所以全班的氛圍都很低迷。
只有當時對方臻沒有過惡意、甚至之後活動中和方臻交好的文委敢過來找他。
給人講題也沒什麼壞處, 如果是難題,他給人講完自己也能鞏固鞏固, 於是方臻答應了。
文委露出一個甜笑, 就在他身邊坐下, 和他一起吃飯。
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不多, 唯一能講的還是上次一起辦活動,而方臻對上次的活動也不是很感興趣。
直到文委問:「方臻, 這件事確實是我太好奇了,我一直很想問問,你和許風釀的關係,真的很差嗎?上次許風釀臉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距離上次,其實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期間兩人又碰見過不少次,方臻時而也會對許風釀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