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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子自發會意的上前一步,端起那鍋雞湯試探的問,“那……這雞湯可是還要去倒掉?”
阮清覺得這一大碗始料未及的心靈雞湯才真是補得她幾乎噴出一口鮮血來。敢情真是自己犯了蠢,才會沉不住氣,什麼都沒搞清楚之前就罵了王爺一個狗血淋頭。
王爺當時沒真的一刀剁了她,委實好涵養!
不過下一刻,阮清就猛地想到一個關鍵。
分明是上過早朝的人,為何她醒來的時候人卻光溜溜的躺在自己身邊?卻是不嫌麻煩的又剝光了自己不成?
當真是,不要臉!
但想到蘇輒最後說的那番話,以及在朝堂上宣布自己養病的事,阮清心裡說不得還是有些難受。她並非貪戀權位之人,也不稀罕做什麼攝政王,可她不來坐,難道要年僅四歲的小七用豆芽高的小身板高頂著堯國的天不成?
蘇輒在這當頭逼她隱退後宮,甚至隨他去北地,心裡到底又盤算的什麼陰謀詭計?而他,也真的願意單為了報復她一人,就捨棄這唾手可得的江山大業嗎?
阮清猛地抬起頭,急急問:“安公公如今在何處?”
小全子想起定北王離開時的叮囑,如實的轉述道:“安公公自昨晚便去了鸞鳳宮侍奉太上皇和太后,只是……定北王有令,不許您出鎏英殿半步,只需在宮中好好‘養病’,否則……”
話沒說完,阮清就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竟然敢拿皇舅父和皇舅母來威脅我!”
小全子顫了顫,心想,何止敢威脅,如今這皇宮內外如今又有哪裡是定北王不敢去,不能去的?人家王爺還留著太上皇的老命,也全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您若再這麼“不識好人心”的叫罵下去……王爺一個不高興,咱整個皇宮幾千條人命都得跟著太上皇下黃泉!
所以,小全子見縫插針又將雞湯遞了過去,“您還是先喝完雞湯消消火吧,左右現在外面的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定北王頂著,您若是這當頭把自己氣壞了,豈不是連將來撿漏子的機會都沒了?”
阮清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小全子一眼,“什麼叫我撿漏子!本王憑什麼要跟在他後面撿漏子!你被那個混帳王爺灌了什麼迷魂湯,卻是要背主投敵改入王爺麾下不成!”
“奴婢冤枉啊!”小全子連忙一疊溜的表示自己對主子的忠誠可表天地日月,為了主子便是被定北王的黃金大山活活砸死,也絕不動搖半分。
“行了!”阮清氣的頭都疼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以為禁我的足我就真要乖乖的聽話麼,去,給我把恪哥哥找來,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小全子為難的癟了癟嘴,“這個……恐怕不成。”眼瞅著阮清就要端起那鍋雞湯盡數潑進他嘴裡,連忙捂住嘴流利道:“不是奴婢不去請人,實在是李統領現在出不了門。昨日一大早奴婢就聽說李統領告了假,據說是被一位姓白的女將軍給堵在了李大將軍府,也不曉得李統領哪裡開罪了這麼個母老虎,愣是嚇得李統領緊閉大門,不敢邁出一步。到現在,那女將軍還在將軍府外面杵著呢!”
“姓白的女將軍?該不會是白雀吧?”看到小全子醍醐灌頂的猛點頭,阮清精神一震,忽然就想起了先前曾聽蘇輒提起的那樁逼婚自殘事件,心道,李恪可不就是怕白雀怕的很,只是白雀現在應該在金陵做她的千金大小姐才是,怎麼會跑到安京來?還成了女將軍?
小全子聽了她的疑問,趕忙道:“聽說這位女將軍是安北將軍白青岩的千金,此次定北王率軍回京,留了白青岩鎮守北地,由其女兒接替白青岩身邊原來那位副將之職,一路跟隨著定北王打回了京城。”
阮清倒是沒覺得驚訝,白雀除了腦子單純了些,以她的性子還真不是老老實實窩在閨房裡待嫁的命,提刀上戰場雖然危險,但虎父無犬女,稍加磨練將來或許比白青岩更勝,最不濟,也能練出點智商來。
堵人家門口逼婚這種事也確實是白雀會有的作風。
阮清突然問了一句,“那她該不會就那麼傻乎乎的在那兒筆直站了兩天吧?”
小全子嘿嘿一笑,“自然不能!好歹人家是定北王麾下唯一的女將軍,定北王體恤下屬,一早就命人在李大將軍府門前搭了一件木屋子,門對著門,甚是方便女將軍隨時觀望李統領的動向。”
阮清頓時失語,總覺得蘇輒沒安好心。但仔細想想,其實李恪與白雀很合適,若真成了,也是蘇輒的功德一件。
既然李恪見不到,阮清就轉而想到了他人,讓小全子去將同樣回京的秦煜和凌風召進宮來。
誰知,小全子如法炮製,乾脆利落的回道:“定北王說了,後宮妃嬪眾多,外男實不該隨意出入,免得不小心衝撞了貴人,有辱皇家清白。所以,也是一早就下令無緊急特殊情況,外男一律不得踏入宮門半步!”
“攝政王駕薨算不上緊急特殊!那我乾脆去死好了!”
“您怎麼能說出——”
“快去!馬上去!告訴你的金主定北王大人,說我上吊死了,讓他馬上來給我收屍!”
“……”
且不說小全子敢不敢原話去轉告定北王,便是聽了這話之後,就絕不敢再走開出離憤怒的攝政王身邊半步。萬一攝政王真的想不開,要上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