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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聞言,眼中頓時大放異彩,甚是感念的對秦煜一揖,“多謝小侯爺提點。侯爺一家對我們凌家已是諸多照顧,此次來京也是全託了侯府的照拂,凌家上下委實不知該如何報答了。蒙小侯爺不棄,凌風只能先在此淺言謝過小侯爺。”
“好說好說。”秦煜笑著點了點頭,又隨意詢問了幾句凌風的功課,便起身離開了。
都道是人不風流忹少年,煜小侯爺顯然半點也不辜負風流的盛名。
那日定王府賞花宴上驚艷一瞥,煜小侯爺便自此念念不忘,事後還專門跑到忠義夫人面前詢問那美人的芳蹤。奈何忠義夫人不講究,先前答應的好好的,幾杯酒下肚就全然換了張嘴臉,一味稱管事尋來的是流浪藝人,給了錢便離開了,連她也不知人去了何處。
為此煜小侯爺還鬱悶了好幾日,倒也沒放棄命人在京中四處打聽。當然,最後什麼也沒打聽出來。
可今日煜小侯爺難得靈光一現,忽然就將那日所見的美人和剛剛走出門去的清麗少年聯繫到了一處,細瞧之下,那身形,那腰肢,那風儀氣質,可不就是如出一撤,如假包換!
再對比兩人出場的時間,便再沒有錯了。
煜小侯爺簡直都要懷疑自己那晚喝的是不是假酒,這麼明顯的事情,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也難怪開口發問時,王爺的臉色那般古怪難看。原是防著他橫刀奪愛!
然煜小侯爺是屬狗的,一旦咬上什麼就絕不會撒口。且不說蘇輒還沒自己眼神好,這麼多年都沒發現身邊的人竟是女扮男裝,這般沒腦子沒情趣,便是得了也是暴殄天物。何況蘇輒本就心思不純,面上一派寵溺,心裡指不准正打著什麼鬼主意,他秦煜豈是那等不知憐香惜玉之人?自是要提防著好友辣手摧花,先嘗上一口鮮嫩的。
試問,當今能有幾人以編鐘大鼓奏出絕世之曲?且還是一位如此貌美多嬌的可愛少女!
至於自己那位糊塗的好友,便由他一直糊塗下去吧。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為了華美的衣服,插兄弟兩刀什麼的,煜小侯爺覺得真不是什麼事兒。誰叫兄弟傻呢,好好的衣服不穿,偏要狠心撕碎了裸奔,蘇輒冷性絕情,他卻是不舍的。
阮清並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將李恪送回武館之後,便直接回了宮。一路上倒是若無其事的同李恪說了幾句話,李恪自覺心虛,也不敢再貿然提及在侯府的那一茬,到了武館又小心翼翼的暗示阮清過幾日南大街的茶樓會有新戲,問她願不願意一塊去看。阮清欣然應了,倒是令全程忐忑緊張的李恪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阮清裝的再淡定,心裡還是禁不住一番驚濤駭浪,倒不是因為李恪突然腦抽的表白,而是李恪那一番身份的論述。
李恪竟然會說他是女子?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心中再不願去想,也覺得李恪的話透著幾分不容忽視的端倪。想到這些年桂嬤嬤詭異莫測的耳提面令,和平日裡一些古怪的小細節,便不得不令阮清深思。
等到回了宮,太子已經離去,七皇子也被乳母抱了回去。清風殿裡只有桂嬤嬤指揮著幾位宮女在清掃打理著大殿。阮清揮退了其他人,直接拉了桂嬤嬤進了寢殿,待到四下無人,便是直接開口問桂嬤嬤:“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保平郡王?”
桂嬤嬤始料未及的愣在了原地,望著一臉嚴肅的阮清,好半晌兒才反應過來,笑著道:“殿下在說什麼胡話?奴婢可是看著殿下出生的,這郡王的封號也是皇上親賜的,豈會有假。殿下可是在外頭胡聽了什麼?”
這番話卻沒能安撫下阮清心中的疑慮,突然抬手解下了袍子,直到僅剩了單薄的裡衣,微微扯開裡衣的領口露出胸前一截白色的布條,一瞬不瞬的盯著桂嬤嬤錯愕瞪大的眼睛問,“那麼桂嬤嬤可否告訴我這是做什麼用的?別再用裹了這個可以防止磕碰了身子來糊弄我。”
之前桂嬤嬤這麼告訴他的時候他確實信了,雖然覺得不方便,也勒的難受,可對桂嬤嬤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也就沒有多想。
因著桂嬤嬤的教誨,阮清很少與人有肢體接觸,最多的也就只有蘇輒,他卻只當蘇輒在邊關這些年因為練兵打仗身體練得與別人不同,分外精悍強壯一些,可是在聽了李恪的話之後,再回想先前看到的蘇輒的身子,某些想法便是豁然開朗。
他現在年紀還小,本就身子單薄,所以胸前發育並不明顯,再用布裹纏起來,從外面便果真看不出什麼。但若是少了那一塊布的遮擋,再過幾年下去,他便幾乎可以想像自己的身形會與半冬、桂嬤嬤她們一樣“凹凸有致”!
以前他還笑趙連祁草包,如今想來,自己竟是連草包都不如。
桂嬤嬤驚駭的睜著眼睛,卻並沒有回答阮清的問題,只急急的幫他將衣服穿起來,厲聲問:“殿下到底在外頭聽誰說了什麼?還是有誰看到了殿下這副模樣?”
“沒有人說什麼,也沒人看到。”阮清有些賭氣的撥開桂嬤嬤的手,並不願桂嬤嬤知道李恪的事情憑白擔心,多添麻煩,只瞪著桂嬤嬤,指著胸口道:“桂嬤嬤還要再騙我嗎?那麼桂嬤嬤是打算騙我到什麼時候?等到這裡再多幾塊布也遮不住的時候讓別人將我看做是怪物不成!”
這話說出來,阮清的眼圈立馬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