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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微微白了臉,“與太傅下棋,阿阮自是竭盡全力,不敢有半絲僥倖和鬆懈。然太傅智計無雙,籌謀有道,阿阮走每一步俱是困心衡慮,能夠只輸半子也是太傅憐惜相讓,阿阮深覺慚愧……”
蘇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可本王卻甚是喜歡這樣的殿下。”
阮清眨了一下眼睛,低頭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收起。聽到蘇輒接著道:“再來一盤可否?只是這一盤需得有個彩頭才好,免得殿下思慮過重,反而影響了發揮。”
阮清不待想好如何拒絕,又聽蘇輒道:“半冬那個丫頭雖然忠心,可宮裡出來的畢竟心氣高了些,少了些許眼力。北地危險環伺,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禍患,害了主子猶不自知。可殿下顧念舊情,習慣了依賴舊人,本王若是強將她打發了,殿下難免心有不喜,倒不如將此作為賭注,殿下若是贏了,本王就允她留下,若是殿下輸了……為殿下著想,本王只好做主替殿下再換一個穩妥的丫鬟。”
阮清猛地抬起頭。可看對面的人分毫沒有玩笑的意思,那剛剛轉晴的臉色又是黑壓壓一片,要將人凍死。果然,自己到底是沒睡醒,竟是誤以為那陰晴不定的王爺改頭換面要回歸真我,殊不知王爺的真我便是反覆無常。
這一刻,阮清竟然十分懷念早上那個被奪了舍的溫柔王爺。真真想再來一回,便是撐破了肚子也要淚濕兩襟聊表感激才好。
當下,將手裡的棋子放進棋盒裡,慢慢挪著屁股坐到太傅大人的身邊,握住太傅大人的一角衣袖,仰著臉,細著聲道:“太傅可是乏了?昨夜阿阮擾了太傅的好眠,自覺罪孽深重,倒是不該在此時拉著太傅陪我熬眼兒。以往阿阮乏累的時候桂嬤嬤總是替阿阮揉捏頭頂的穴道,卻是鬆緩的很。阿阮手藝不精,太傅若是不嫌棄,便讓阿阮替太傅松松神可好?”
第82章
太傅挑了挑眉,卻是半闔上眼,淡淡道:“殿下的嘴甜,可是本王心拙,竟是感受不到殿下的真心。”
阮清微微一愣,隨即漲紅了臉,大眼微微撩向太傅,怎奈太傅大人磐石一般冷著俊臉,一動不動。便是暗自深吸一口氣,半跪著抬起身子朝那張俊臉上快速的嘬了一口。
太傅看起來不甚滿意,眉梢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眸色幽深的盯著她,“殿下這是在作甚?”
阮清覺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此刻只恨不得端起旁邊那棋盒一股腦的砸到王爺厚厚的臉皮上。
半冬當初有一句話真真是說的對極了,那煜小侯爺跟王爺不愧為摯友,俱是登堂入室不要臉的一路貨色!
便是瞪圓了眼,咬牙道:“王爺便將半冬發賣了吧!左右這北地雖然苦寒,可近年常與戎狄通婚,多是些靈巧貌美的異域血統,倒是可以嘗個鮮,試一試與眾不同的另類服侍。王爺卻是大方一些,一次多給我配上幾個才好!”
蘇輒氣極反笑,繃著臉道:“殿下眼睛瞪這麼大可是要惱?”
阮清縮了一下脖子,垂下眼睛低聲道:“不敢……我……只是王爺思慮周全,俱是為我著想,我若卷拂了王爺的好意豈非不知好歹,自是應當遵從王爺的安排,令王爺滿意。”
蘇輒鳳眼微吊,“殿下可知真正要本王滿意,該要如何?”
阮清緩緩的瞥了的一眼那張弧度優美的薄唇,沒吱聲。可那男人卻沒想過放過她,伸手將她抱到懷裡。阮清抿著唇一動不動,秉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志氣,做好垂死的準備。可那微涼的薄唇卻輕輕的落在了她的額頭上,溫聲道:“我只望阿阮能夠平安喜樂,無病無災,自在快活……我喜愛你,卻不想你懼怕著我,時刻想著應對我逃離我,只這般安靜舒心的呆在我身邊便是最大的滿足。你可明白?”
懷裡的人猛地抬眼,長長的睫毛刷在光潔的下巴上,痒痒簌簌的,便是又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揉了揉小兒柔軟的發頂,道:“到下一站還遠,安心休息一會兒吧。”
話說阮清半夜被不速之客擄走,煜小侯爺毫無所覺的睡醒一覺起來之後,打算再次登門討得佳人些許歡心,誰知在外面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回聲,那隨侍的宮女也是不見所蹤。當下顧不上禮數推開門進去,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傻了眼。
宮裡頭倒是出了什麼緊急,令佳人半夜匆忙不告而別,只留下了一張言簡意賅的字條:多謝小侯爺的盛情款待,本殿身有急事先行一步,還請小侯爺自便。
秦煜不明就裡的瞪著那張字條,喚來守山的侍衛詢問了一番郡王究竟是何時下的山。
可那些侍衛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不敢照實說自己不小心睡死了,只避重就輕的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約是郡王不想驚動小侯爺悄悄從另一條山路離開了。
秦煜氣的恨不得甩那幾個蠢笨的侍衛幾耳刮子,這時在裡面收拾東西的小廝抱著一堆衣服走了過來,手裡還托著一把五彩寶石鑲嵌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請示:“爺,這好像是郡王換下的衣物,走的急便沒有一併帶走,還有一把匕首混在衣服里,爺看,該要如何處理?”
秦煜氣沖沖的瞥了一眼,倒是認真打量了一下那珠光寶氣的匕首,伸出手,“匕首先臨時保管在我這兒,衣服拿去洗好,待回京後我再親自歸還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