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想到這裡,便對蔣良生點了下頭:“那就麻煩蔣侍郎給煜小侯爺回個話,說本殿到時會去。”
蔣良生得了話,便不再多留,畢竟阮清所居住的還是後宮庭院,他一個外臣來給郡王請安沒什麼,若是撞上後宮的妃嬪就不太好說清了。
只待三日後,阮清起身梳洗收拾了一番,命半冬帶了幾件換穿的衣服和用品便出了宮。因阮清近來身體虛弱,不適宜長途行走,馬車行的比較慢,到了山下時已是下晌,連午飯都是在車上簡單用了的。
煜小侯爺果然是風流的採花好手,竟是將討好佳人的那一套盡數搬出來便宜了阮清這個病秧子,早早就在山下準備了舒適的軟轎,親自在軟轎旁搬了張凳子坐著等候。
也不知煜小侯爺在此等了多久,遠遠的就見那把摺扇扇的甚急。如今已是深秋,山間天氣尤其涼爽,這摺扇恐怕也不是用來驅暑的。阮清有些不好意思,下了車便笑著說了一句:“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倒是叫小侯爺久候了。”
煜小侯爺卻是全不在意,見到阮清的馬車到來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只在看到阮清那張略顯憔悴的清麗面容時,微微皺了下眉。表示關心的寒暄了兩句便忙請阮清上了軟轎,一路在旁陪著上了山。
這間金佛寺是京城附近最大,香火最鼎盛的寺廟,京中大多貴人也都時常到此上香祈願,以寺中一座金身大佛而得名。不過今日卻好像人不多,進門後只有幾個灰衣僧人來回走動,連主持也得了清閒親自出來相迎。這讓阮清感到有些驚訝,不免好奇問了旁邊亦步亦趨的煜小侯爺一句:“不是說金佛寺每日香客鼎盛,要食上一碗素齋都要排隊等候多日嗎?難道是快要入冬了,這素齋吃起來有些涼口,便沒幾個人來吃了不成?”
秦煜被她的問題逗得撲哧一笑,輕搖摺扇,風流自得道:“既然殿下要來,自然是要清淨些才好,在下不過是多添了些香油錢,將這裡包下了幾日,以方便殿下修心念佛,頤養身子。”
阮清微微瞪大眼,在心裡默默算了一筆帳,嘆道:“煜小侯爺果然是財大氣粗……”又道:“只是這般憑白讓小侯爺破費,卻叫我過意不去了。”
秦煜不以為意道:“殿下說這話就生分了,為殿下別說是花上這幾個小錢,便是殿下喜歡將這寺廟買下來送給殿下也心甘情願!”
阮清張了張嘴,實在把不准這位小侯爺的脈象,竟是說話顛三倒四,抽了什麼瘋不成?
但顯然的,這一番話聽進已經走近的主持耳朵里就更加難以體味了。看那主持的臉色,若不是早早收了小侯爺的香油錢,當下就要破了戒,一腳將這目無佛祖的狂妄豎子給踹出山門。
秦煜並未覺出有何不妥,只是看到阮清突然皺起的眉頭,只當自己心意表的有些急切,連忙修飾道:“我是說我與遠之多年好友,遠之又一向重視你,如今遠之不在京中,我這個好友自然要擔負起責任,替他好好照顧殿下才是。”
這話倒是還像些樣子。阮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便由那全程黑著臉的主持引領著轉去了內院廂房。
到了地方,主持為免再被口沒遮攔的風流小侯爺惹得破了嗔戒,只簡單介紹了幾句就匆匆離去了。
阮清由半冬扶著進了廂房,一看便知這廂房怕是也經由煜小侯爺的大手筆重新裝飾過,雖然還是符合寺中清淨寡淡的灰色風格,可很多家具物事顯然都是更換過的,只那床上的被子就是銀蠶絲的被面,諸如茶杯棋盤擺件等物更是處處彰顯著一股子昭然的江南奢逸之風,細看卻是有種格格不入違和感。
阮清也是懶得再問了,又因在路上走了大半天,甚是疲憊,只在房中自坐了,聽著秦煜還在那搖著扇子道:“想必你在路上用過午飯,也是用的不甚舒坦,待會我便叫人做些好入口的素齋送過來,你吃過之後休息一晚,等明日我再陪你好好逛逛這裡。你別看這裡是寺廟,值得看的地方可是有不少,東面的院子還有一顆百年月老樹,來此上香的都會到月老樹下求個姻緣,到時也帶你去看看。倒是不用擔心會有人吵擾,你盡可以隨意四處走動,只是你身子還虛著,稍稍散散心即可,需要什麼只管跟我說,千萬別跟我客氣。”
“我儘量不跟小侯爺客氣。”阮清便是從諫如流道,“小侯爺走了半天山路也該累了,不若先自去休息。我想睡一會兒。”
秦煜這才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了,訕訕一笑,又主人般叮囑了半冬兩句好好服侍郡王方戀戀不捨的轉身離去。
待秦煜出了門,半冬緊跟著將門關上,氣呼呼的走回來,對阮清進言:“這煜小侯爺是哪根筋搭錯了不成?這般殷勤討好殿下,十足十登徒子的模樣,真是惹人厭煩!”
阮清放下茶杯,由半冬扶著走到床邊坐下,好笑道:“你這是說的哪門子胡話。”
半冬有理有據道:“奴婢可是在旁親眼看著呢!那煜小侯爺望著殿下的時候眼睛色眯眯的,可不就跟蜜蜂見了鮮花一般!”
阮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點了半冬的額頭一下,“就你眼尖!且不說我便是好端端的,那也不是賺人眼球的貌美姑娘,何況我如今病怏怏的,又有什麼好看?”
半冬雖也知道這個理,可想到秦煜的眼神就覺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