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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有些不明白,“這件事跟蘇叔叔有關嗎?”
蘇輒雖是王爺,卻是異姓王,皇家納妃應該不關他什麼事吧?
趙連祁卻神色凝重道:“也許關係不大,但也不好說。畢竟遠之還是堯國的王爺,若是皇上不想將魯國公主收入後宮,太子也不可能娶一位敵國公主為太子妃,那麼娶魯國公主的人就要另選了……”
趙連祁其實想過,堯國如果要與魯國和親,將魯國公主收入後宮是最合適的,但假如皇上還有別的打算呢?蘇輒曾鎮守鳳凰關,在軍中以及積累下軍心,更被魯國視為心腹大患。皇上自然也是對此頗為忌憚的,按理說,皇上不會允許將魯國公主指給蘇輒,再給他平添魯國這一大助力,威脅到自己的皇位。可若是皇上打定主意挑撥蘇輒與魯國的關係,將魯國公主指給蘇輒,將來若是魯國公主在定王府出了什麼事,魯國必定會討個說法,那麼,蘇輒就會被推出來。
但是,魯國公主下嫁堯國,同時,也決定將一位堯國的公主遠嫁魯國,一旦魯國與堯國再生罅隙,堯國的公主就會淪為棄子,皇上會甘願嗎?
這一步棋到底會怎麼走,趙連祁用他的腦子怎麼想也想不出結果,所以他才會急著去找蘇輒,蘇輒肯定有所見解。只希望不會是最壞的那一種。
阮清並不知趙連祁的想法,卻也不免吃了一驚。他忽然想到了趙連祁剛才提到的,連忙問:“世子哥哥,你與蘇叔叔從小一起長大,可知柳家小姐同蘇叔叔兩人的關係如何?”
趙連祁有些驚訝阮清會突然有此一問,這件事他確是最清楚內情的,嘴岔子一扯,道:“自然。你大概不知,懷素也是從小跟著我們一起長大的,對你的蘇叔叔可謂是一往情深呢。”
阮清想起兩人幾次站在一起的畫面,看著親密而又和諧,不免又問:“那,蘇叔叔可是也很喜歡柳小姐?”
趙連祁笑的高深莫測,故作神秘道:“這個嘛,就要問你的蘇叔叔了。他那個人心思藏得比海還深,喜歡或是厭惡一個人從來不會表現在臉上,不過……對懷素,他應該是不討厭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未娶了。你看,今日遠之不就主動送懷素回府了麼,換做別人他可沒那麼多閒心和細緻。”
蘇輒一直不娶妻,原來是因為柳懷素?
阮清驚訝的瞪大眼睛。他竟然不知道,還一直嚷著幫王爺找媳婦!王爺一定覺得他多事吧?難道這幾日王爺一直情緒起伏不定,也跟這件事有些關係?
想到趙連祁剛才的話,阮清又有些緊張的問:“那,若是舅舅真的有意要將魯國公主嫁給蘇叔叔,蘇叔叔是不是會不高興?”
當然不會高興。趙連祁心道。然後嘆了口氣:“皇上若是真的下旨,遠之也是無法輕易拒絕的,這無異於棒打鴛鴦。遠之縱使不說,心裡肯定會不好受的,懷素也一定十分難過,畢竟她已經等了遠之這麼多年。”見阮清眼睛越瞪越大,懵懂可愛的小鹿似得,覺得有意思,便忍不住戲謔道:“不過也不一定,到底會怎樣還要看皇上的決定,就目前來說將魯國公主收入宮中是最好的選擇,反正後宮佳麗三千,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阮清反而鬆了口氣,也覺得這樣最好,可是……想到皇后可能會難過,他又有些不好受。懨懨的嗯了一聲,不想再多說。
趙連祁老大哥似得拍了拍阮清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年紀還小,這內里的事一時弄不明白也沒什麼,左右不會讓你去娶那魯國公主便是了。”因著還要去一趟定王府,不便多耽擱,復笑道:“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我要再去跟遠之說說這事。”
“世子哥哥慢走。”阮清對他行了一禮,看著趙連祁騎馬離去,重新上了馬車。
皇后聽說阮清突然回宮,便趕到了清風殿。阮清剛剛坐下用了晚膳,他在定王府雖然住的很好,卻也十分想念皇后,忙拉了皇后到正殿說話。
皇后問他:“你說要去定王府小住,本宮還以為你會多住些日子,卻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定王府有什麼不好?”說到這裡皇后不由的沉下臉來。
阮清怕她誤會,連忙解釋:“我住的很好,楊太妃和忠義夫人都待阿阮很好,蘇叔叔……也待阿阮很好。是阿阮想念皇舅母了,所以回來看看皇舅母。”
皇后十分欣慰,臉色稍霽,“你這小鬼,說的可是真心話?本宮怎麼記得你老在背後說本宮嘮叨,十分嫌棄本宮呢。”
“哪有!”阮清嘟起嘴,嬌憨的拉著皇后的手,玩著皇后小指上戴的長長的甲套,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名自己的掌心。甲套是珍貴的琉璃石做成的,上面鑲滿了細碎的寶石,閃閃發亮。
他想起每次皇后走路的時候,都會將手搭在路公公的手臂上,尖尖長長的甲套微微翹著,顯得十分威重有范,卻是好看的,不由笑了起來,道:“阿阮知道皇舅母最疼阿阮了,阿阮自然也最喜歡皇舅母,怎麼會嫌棄皇舅母嘮叨呢。”
皇后笑著瞪了他一眼,抽回手指了指桌上的點心,“這點心是御膳房剛做的,前些日子南榮侯送進宮一位江南的廚子,點心做的十分精緻可口,本宮嘗過不錯,便讓李太醫看了,李太醫說這點心你可以多吃一點,你嘗嘗可合你的口味,若是喜歡,本宮便讓那廚子多做幾樣送過來,免得你老惦記著宮外的那些雜食,偷偷貪嘴吃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