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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把頭上的傷抹一抹,免得郡王見了多想。”
半冬被瓶子砸的退了一步,這才看清楚說話的是那個整天守在門口的冷麵侍衛。想起剛才被他粗魯的拎在馬背上一路顛簸著帶回來的場景,便是覺得肚子又痛了,氣的順手就將瓶子使勁丟了回去。
“死開!”半冬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扭頭就走。
果然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手下,王爺威脅她,王爺的護衛也來威脅她,都沒一個好東西!
天四被罵的一愣,抓住飛來的瓶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人走遠,嘀咕了一聲,“真是好心沒好報,難怪主子常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他家主子現在可不是正為了一個女子焦頭爛額。
蘇輒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小兒,端著藥碗正考慮是將人喚醒,還是直接餵下去。畢竟是自己莽撞在先,貿然將人叫醒又還沒想好該怎麼哄她將藥喝下,萬一她醒來又哭又鬧怎麼辦?可這樣睡著也沒法喝藥。醒著的時候倒是餵的順手,基本上他餵什麼吃什麼,可睡著的時候不張嘴怎麼餵?
這可真是個兩難的問題。
正不知該怎麼辦時,忽然瞥見那小兒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蘇輒挑了挑眉,這是在裝睡?
明明醒了卻故意閉著眼裝睡,而不是跳起來哭鬧,還真是出乎了王爺的意料。
王爺略一思忖就反應過來,便是兀自喃喃道:“這藥餵起來倒是麻煩,剛剛藥老好像說過,若是給昏迷的人餵藥,最好是以口哺之,不知管不管用……雖然苦了些,且試一試吧!”
話音才落,那誓死昏睡的小人兒立馬睜開了眼睛。
蘇輒俊臉一沉。這話倒是比藥還管用,還是說他的嘴比□□還可怕?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等了好一會兒,被子外面的大眼終于禁不住眨了一下,大概是眨完又覺得落了氣勢,立馬又睜得更大了些。
蘇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把藥喝了。”
阮清看看蘇輒,又看看藥,一言不發。
第111章
“怎麼?殿下可是真心要本王親口哺藥?”蘇輒說著作勢就要舉起碗張口喝。阮清噌的坐了起來,一把將藥碗搶到了手裡,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雪白的臉皺的似個被搓扁的包子。
小狐狸趴在腳邊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珠子亂轉,似乎很好奇小主人喝的東西,嘴饞的舔了舔舌頭。
蘇輒試著要說些什麼,可又怕再次嚇著這柔柔弱弱的小兒,只好巴巴的看著小兒喝光了藥,將碗接過來放回矮桌上,這樣一動便是嘶了一聲,忍痛的皺眉。
阮清本不想理會,可眼睛偷偷的瞄過去,就見蘇輒肩上寬鬆的寢衣因著轉身扯開一些,隱約露出一絲血跡。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出聲問,“蘇叔叔受傷了?”說完立馬懊惱的咬住了嘴唇。
蘇輒背著身子嘴角微勾,卻只冷冷淡淡的道了一句:“無妨,不過是流了丁點血罷了,過幾日就長合了。”
這是沒有上藥的意思?阮清悄悄的抬眼又看了眼蘇輒的後背,腦中思索著這傷從何而來,之前沐浴時被折騰的迷迷糊糊,竟是沒有留意。難道是下午去將軍府時受的傷?
回想起方才那羞恥的一幕,阮清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恨不得蘇輒立馬消失在自己眼前,更不想去管那傷究竟如何,可感情也是一種戒不掉的習慣,聽到蘇輒受傷如何能夠無動於衷?
於是咬咬牙,垂下眼睛問:“蘇叔叔怎麼會受傷?”
蘇輒有些詫異阮清竟然忘了這傷從何而來,慢慢的回過身來,言辭委婉道:“殿下雖是無心,然畢竟是本王魯莽在先,留幾道傷疤也算是教訓了。”
阮清著實愣了一下,好半晌兒才回味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雪白的小臉刷一下紅了,再不敢抬頭看對面的人一眼。可心裡又擔心自己到底將蘇輒傷到了什麼程度,忍了半天終是問了一句:“既、既然都流血了,為何不上藥?”是故意留著寒磣我麼……
蘇輒認真的想了一下,煞有其事道:“夠不著。”
這個理由夠充分。總要好過她所猜想的那種可能,阮清覺得臉上的熱度減輕了一些,這才小聲嘟噥道:“可以讓藥老幫忙。”
蘇輒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淡淡道:“本王從來不習慣別人觸碰。”
這就是非她不可了?阮清氣的牙根都酸了,真想罵一句“活該!”,話在嘴邊轉了一圈便咽了回去,只當沒聽懂,蒙頭躺了回去,嘴裡苦的叫人慾哭無淚。若不是顧忌臉面真想要一盤蜜餞吞下。
蘇輒愣了好半天,沒想到這小兒這次竟然沒上當,是真的不想管他。
看來是真生氣了。
蘇輒忽然發覺自己對這小兒有種無力感,竟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看著小兒蒙頭一動不動,也不忍心再逼迫。只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便兀自起身走去了旁邊的書桌,隨意挑了幾本書躺到窗下的軟榻上看了起來。
阮清聽著腳步聲走遠,方從被子裡鑽出來,遠遠的隔著屏風盯著那榻上握著書卷的身影,發起呆來。
也不知那書上寫了什麼精彩的內容,榻上的人一看就是半夜,直到外面的燭火燃盡,房中歸於一片沉黑的寂靜,榻上的人都沒有起身。似乎是沒有像以前一樣再回床上的意思,直接在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