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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原來,蘇輒也是沒想到昨夜被抓姦現場的人竟是慕容婉,只當是哪個見風使舵想要爬上龍榻,從此牢牢靠上攝政王這座大山的後宮婦人。
然而這個人變成了慕容婉也分毫不能消去王爺的滿腹擔憂。誰知這婦人會不會先前肖想他不成,在後宮待了大半年便學會了後宮鑽營的那些糟污伎倆,轉念覬覦新掌大權的攝政王。
雖然攝政王並非真的男兒,她睡也睡不出個結果來,可因此暴露出攝政王秘密的危險性也甚高。他精心的計劃豈可被一介齷蹉婦人毀了?自是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若非得了這婦人的提醒,蘇輒還想不到要給阮清臨時更換住所,剛好給了自己一個隨時隨地監視看守的藉口。
所以,在聽完婦人一片深情如許的哭訴,表示只是為了出宮與王爺相聚之後,蘇輒只是冷著一張臉,看笑話一樣看了半晌兒被按在地上的狼狽掙扎婦人,突然覺得原本瞧著還算入眼的一張臉甚是醜陋,竟是比不得那不解風情只知一味抗拒自己的執拗小兒半分。
這麼一想,定北王冷硬的心頓時軟成了一片,腦海中不斷回味著那小兒靠在自己懷裡口是心非虛與委蛇的可愛模樣,更加確定此婦人不能留。
自己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小兒的短板,威逼利誘方有望一償心愿,這當頭冒出來這麼一個瘋癲的婦人,豈不是憑白攪了他的好事?
便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命人敲昏了喋喋不休的婦人,一匹布裹了出去。
可天不遂人願,這邊護衛正駕著昏迷的婦人走出鎏英殿,就撞上了迴轉的攝政王。
阮清一路上都在回想如太妃最後的那句話,她說,“你以為定北王對當年忠義王的死一點懷疑都沒有?”
當時她雖然氣勢甚足的回了一句,“那又如何?”然心裡卻其實害怕的要命。雖然她慷慨就義般的寫下了罪己詔,可只有她知道,那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她不知如太妃是怎麼知曉當年忠義王的死因,其實是因她親手遞上的那一杯下了毒的茶水。但如太妃都能查到的事情,蘇輒真的一無所知,只當忠義王是為護送她回京才會出意外而生出些許間接的仇恨麼?
阮清越想心中越慌亂。
便是蘇輒現在不知,早晚有一日也會查出真相,或者,正如如太妃所說,蘇輒早已知悉,不過故作無事冷眼旁觀,算計著怎麼徹底的報復羞辱她罷了。
如此,她便是當真橫心爬上他的床,最後換來的估計也只是惡毒的一腳,讓自己跌倒的姿態更加狼狽難堪。
今夜星月皎皎,涼風徐徐,當真是一頭磕死在仇敵面前的黃道吉日。
阮清駐足默默望天,自覺做好了心理準備,收回視線正要去死上一死,忽然愣了住。
待她看清楚對面侍衛懷中一團布里露出的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女子的半邊側臉,心中又是狠狠一顫。
為何慕容婉會從她的寢宮裡被裹了出來?又為何是這副淒悽慘慘的模樣?
阮清正要上前問詢,忽然看見那侍衛見她頓了一頓,因這一個訝然的停頓,懷中被布團包裹的慕容婉腦袋一歪,修長的雪白的脖頸便露了出來,赫然大片粉紅的印子自頸前深深的埋入了衣領里。剛剛冒到嘴邊的話頓時便咽了回去,垂下眼睛靜靜的看著護衛帶著人走了過去。
換做以前,也許阮清會驚駭柔弱女子慘遭毒打而追問前後,可自從接受了定北王身體力行的數次教導之後,對於男女那點事也算是有了些許心得。那紅印卻是實實在在的喚醒了阮清曾經親身體味過的某些曖昧而又激烈畫面。
定北王的男兒本色當真是很少人能夠承受得住,看慕容婉那死氣懨懨的模樣,約摸著大戰了三百回合也不止罷……
阮清忽然覺得胃裡有些犯抽,腳下再邁不動一步。
小全子小心翼翼的立在她身後,見她半天沒動彈,只露出袖子外的一雙小拳頭攥的緊緊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再聯想剛剛看到的情景,心下便是瞭然了。禁不住義憤填膺的低哼道:“定北王實在猖狂!卻是將皇宮當成他自個兒的後院了不成!他到底想怎樣!”
阮清本就氣悶,強忍著才將胸口的嘔意壓了回去,聽到小全子的話,倒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是啊,蘇輒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睡女人嗎!眼下不過是在她之前多睡了一個,且還不是第一個,她現在又在糟心些什麼?說到底,自己並非他的妻,甚至還有著殺兄的血海深仇,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要求對方為了自己能睡的舒心些而潔身自好?
而自己想要的也並非那個男人,只為了一塊冷冰冰的令牌不是麼?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說不定那狗還嫌她肉臭,下不了口呢。
想到這裡,阮清偏頭對小全子道:“如今這宮中不同往日,若是還不懂得謹言慎行,那你也趁早出宮去吧,如此還可尋一條活路。”
小全子頓時一個激靈,連忙跪下,“殿下息怒,是奴婢口沒遮攔了!奴婢該死!奴婢以後一定謹記再不多話,還請殿下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便是死也要跟隨在殿下身邊!”
阮清如何真捨得他去死。桂嬤嬤去了之後,她身邊就只剩了半冬和小全子,如今半冬尚在蘇輒手中,不知好歹,小全子再出了事,那她真就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