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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冬剛走到門口,聽見這一句頓時止住腳步,轉頭就見阮清軟軟的倒在了秦煜懷裡。當下嚇得七魂失了三魄,也顧不上再去考慮秦煜的姿勢占了自家主子的便宜,幾乎是哭喊著跑到門口叫人。
天四一直守在院子,聞聲臉色驟變,飛身就往藥老處而去。
不一會兒,天四就拎著藥老一路小跑的過來。此時,秦煜已經將阮清安置在床上,被子外面的一張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睫毛微微顫動,看的秦煜心內一陣疼似一陣,忍不住就罵起了某個不負責任的王爺,沒有照料好佳人,竟叫佳人病成這般還不見人影。
天四雖然也很焦急,可聽到煜小侯爺大咧咧的罵自家王爺,還是不能接受的,總覺得煜小侯爺的態度甚是奇怪。
以前在京中時,這煜小侯爺雖然面上對郡王和和氣氣的,可也沒有多少交集,怎的郡王病了,他這個不甚熟絡的小侯爺竟是比他家王爺還要心急心痛似得?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娘子得了絕症呢。
天四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神情頗有些怪異的對秦煜道:“煜小侯爺關心殿下,但也不要隨意污衊我家王爺,誰不知我家王爺待殿下如珠似寶,何曾有慢待過殿下半分?”
秦煜狠狠的瞪了天四一眼,“你當然向著你家王爺!可你口口聲聲說你家王爺待殿下如何如何好,那殿下是怎麼病的?你倒是給我說說!”
天四被噎的無言以對。要說王爺待郡王好,那是事實,可有時候王爺的行為也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就比如昨天,照王爺原本的性子肯定是要剁碎了那些戎兵,誰知連刀都沒亮一下轉身就一股瘋似的拎著人跑了回來,聽說回到別院就將人丟下,更是連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一開始他也不解,後來才知道王爺在戎狄救人的時候受了傷,後背被人砍了一刀,刀上倒是沒有毒,可傷口太深又未能及時處理所以惡化了。王爺怕郡王知道了會擔心,就假裝出了門,命令下人們緘口,然後躲去了客院裡養傷。
明明是個博取美人憐惜感動的大好機會,王爺他竟然傻乎乎的藏著掖著,此般行為真真是令天四感到萬分痛心疾首。
哪知王爺的傷還沒好,郡王竟然跟著病了。
可怎麼病的?他也不知道,又覺得跟自家王爺脫不開關係,倒是叫秦煜抓著了把柄。
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全忘了床上還有需要安靜的病人。還是藥老氣不過吼了一句:“不知道病人需要靜養嗎!都給老夫滾出去!”
這一吼頓時震住了兩人,天四哼了一聲不再理會秦煜,出門拐彎去看自家王爺了。秦煜卻賴著不走,低下姿態問藥老:“她到底怎麼了?”
藥老瞥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回了一句:“憂思過重,加之熬夜受了些許風寒,有些發熱。”
秦煜對那句憂思過重有些難以理解,心中暗暗思忖佳人究竟為哪般優思。藥老並沒有給他思考的多餘時間,開了藥方讓半冬去熬藥,便拖著嘰嘰喳喳的煜小侯爺出去了。
剛出門就看到一個身影風一般從身邊颳了過去,快的竟是連對方的臉都沒能看清,煜小侯爺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待反應過來那道影子乃是剛被自己誹謗了一通的老友時,老友又從裡面大步走了出來。竟是一副剛從床上睡醒的模樣,還穿著雪白單薄的寢衣……
不過沒有第一時間關懷他這個千里而來的客人,只抓住藥老急急的詢問阮清的病情。
直到藥老走了,蘇輒正欲轉身回房,這才留意到還有一個人杵在那裡。雪白的臉上長眉微微一蹙,“你怎麼在這裡?”
被全程無視還兼遭嫌棄的秦煜表示很憤怒,“我是來歸還匕首的!倒是你,不好好照料殿下害的殿下生病,還能穩穩的睡到日頭西落,你是怎麼做人叔叔的!”
蘇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煜小侯爺教訓的對,本王現在要去好好照料阿阮,煜小侯爺還請自便!”
秦煜差點氣的跳起來。
和我比身份!
好吧,您是王爺您厲害。
但煜小侯爺自認是個不畏強權的,便是吵著要跟進去一併照料佳人。
蘇輒聞言頓住,擋在門口,“就不勞煩煜小侯爺操心了,鄙院狹小,怕是會怠慢了煜小侯爺,還請煜小侯爺自去尋了客棧落腳,待阿阮身子好些了再來探視。”
秦煜厚著臉皮道:“無妨,你隨便在客院找個房間給我住就行了,去客棧麻煩。”
“沒有空房!”蘇輒言簡意賅的丟下四個字,也不管秦煜什麼臉色,進門之後砰一聲將門關上,差點砸扁了煜小侯爺高挺的鼻子。
秦煜最終還是被天四給拖走了。王爺不欲留人,做屬下的自然要聽從命令。況且,天四早就看某人不順眼了,也不顧尊卑,將毫無身手可言的煜小侯爺丟進來時的馬車,對準馬屁股猛力一拍。可憐的煜小侯爺就被馬車拉著轉眼沒了影子。
房間裡,蘇輒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盯著昏睡中的人,一雙鳳眼裡滿是心疼和自責。想起這個小兒平日裡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樣,昨日那般被他丟下後,一定以為他是在生氣,忐忑擔憂所以才沒有休息好。
他確實生氣,可氣的是她不顧惜自己的安危和性命私自跑去冒險,地圖再重要,可在他心裡也比不過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