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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不提還好,天四頓時想起兩人在城外大打出手的情景,臉上就再也繃不住了。主子果然慧眼如炬,那個姓李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趁他不留神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腳!
這哪裡是什麼世家貴公子的做派,簡直就是街頭的流氓地痞!
不過他也沒吃虧,逮著機會從前面給那姓李的來了一腳。論起來,前面可是比後面創傷也重的多了,他當時就看見那姓李的雙手捂著褲.dang俊臉都皺成了一團。真是解氣!
要不是某處遭受了重擊,估計這會兒還要死纏爛打的追著郡王而來。所以姓李的不是回了客棧,而是怕在郡王面前丟了男人的臉面,躲起來養傷去了。
別怪他下狠手,實在是不如此不能消解王爺的怒火。他膽子小,很怕被王爺遷怒的好麼。
天四毫不心虛的對阮清點了點頭,“李公子說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特地讓屬下回來轉告殿下一聲,叫殿下不必去找他,殿下只管在家好好休養。”
阮清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看天四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以李恪的性子若是沒事肯定會先跑來找她,既然沒有來,那就是真的有事。
阮清沒有再多問,叫天四先下去整理,便帶著半冬繼續散步消食。
半冬經過天四身邊,瞟了瞟天四那張灰撲撲的笑臉,忍不住抽出帕子扇了扇被那張麵皮擠得飛揚的塵土,快步跟上了阮清。
這間別院說不大,那是與京中的院邸相較來說的,阮清自來了之後還沒有一次好好逛過,今晚這一走才發現,麻雀不小,五臟更是俱全。
逛完了院子裡的池塘和小花園,從主院書房西側穿過一片竹林,竟然還有一道門,通往另一個院子,也是不小的規格。此時那院中的某一間房還燃著燈光,遠遠地見著有兩個丫鬟端了熱水和毛巾進了屋。
阮清不由的奇道:“這個院子是做什麼的?”
半冬其實也很少逛達,也有些不知所以,“許是客院?我記得上次柳家小姐來的時候就說過要住客院,當時管事就是將人往這西頭引得,不過奴婢也沒過來瞧過。”
阮清禁不住疑惑。王爺不是說沒有客房嗎?所謂的客房不過是一間狹小的雜物間,怎的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客院?那裡面住的又是什麼人?
阮清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正要邁進去的腳步在門內停住,收回視線對半冬說了一句:“我走的累了,回吧。”
半冬嗯了一聲,跟著阮清轉身出了客院,只在拐過竹林時回頭朝那間亮著燈的屋子看了一眼。
這一晚,預料中的蘇輒沒有回來。
屋子裡的地龍燒得恨足,阮清躺在寬大的軟床上望著頭頂的承塵看了半夜,竟是沒有絲毫睡意,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也許是第一次殺人,面上裝作無事,終究在心裡留下了痕跡。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射出那一箭,且不說霍爾多活著將來還會和蘇輒對上,便是那樣骯髒yin.亂之人也令她不恥。何況她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得到匕首裡面的地圖。
想來,她也是個能夠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吧,只是先前一直活得太舒適安逸了,被保護的太好了。
而叱吒沙場多年,陰謀算計,雙手沾滿鮮血的蘇輒又怎麼算是真正的暴戾殘忍,冷血無情呢?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所以每次在她面前,他都是努力掩飾著身上的戾氣,小心呵護的對待,雖然不至卑微卻也難掩自卑。
可再努力也有不能控制的時候,比如之前的幾次,比如現在。
她不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些什麼,只覺得此刻回想起來,自己原來從不曾真正了解過那個喜怒無常的王爺。
阮清偏頭看了看空空的枕側,披衣坐起身來。
門外半冬似乎聽見了響動,隔著門問了一聲。
“無事,你且不必守著了,下去歇息吧。”阮清淡淡的回了一句,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回到床上,靠著床頭看了起來。
次日,半冬進門喊阮清起床的時候就發現阮清仍靠在床頭看書,看那零落了滿床的書冊,應是看了一夜未睡。半冬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水盆跑過去,看見阮清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都疼的碎了。
忍不住道:“奴婢知道殿下心裡不好受,可也不能這般作騰自個兒啊……”
阮清放下手,輕輕揉了揉額頭,“瞎說什麼,我不過是睡不著找點事做罷了,哪裡有什麼不好受的。”
半冬癟著嘴沒有說話,只忙俯身坐過去替她揉了起來。
揉了一會兒,阮清出聲問道:“蘇叔叔回來了嗎?”
半冬心中咯噔一下子。她就知道主子是因為王爺而心憂難眠。剛剛在過來時,她見著天四提了食盒往西面去,應是去客院。能勞動天四親自送飯菜的除了王爺還會有誰?
這麼說王爺壓根就在客院,只是不曾回來主院罷了。
想起昨晚在客院裡看到的那兩個丫鬟,半冬率先聯想到了之前來過的柳家小姐。難道柳家小姐並不曾出去住客棧,而是一直都住在客院裡?不然,從來不喜丫鬟伺候的王爺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
想到王爺昨晚原是與柳家小姐在一處,半冬不知為何就替自家主子生氣。雖然她不喜歡王爺纏著自家主子,可也不希望王爺這邊哄著主子,一不開心了就背著主子去見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