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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對女人的衣飾並不熟悉,只覺得這幾套裙子的顏色素淡,都不是大紅大綠那種突兀的風格,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柔滑細膩的綢緞上面毫無誇張的紋飾,只袖口和裙角繡著淡雅的鈴蘭,樣式簡單,只用一根寬帶束腰,肥瘦和長度也剛剛好,及至腳踝,搭配一雙小巧的珍珠繡鞋,很是秀麗輕逸。
阮清照了照鏡子,仍然覺得不習慣,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好像不是自己了。
第96章
半冬也是一臉錯愕和驚艷,以往想像過無數次郡王恢復女兒身的模樣,卻都沒有此刻親眼見到來的震撼。無需粉飾,只靜靜站在那裡,便似是謫降凡間的仙子,輕靈絕美,出塵脫俗,令人不忍褻瀆。
原本半冬還在心中怨懟王爺強行要郡王更換女裝的舉動,想要提醒郡王莫要上了狡詐王爺的當,此時突然覺得她家郡王就該是這個模樣,以前故意扮作男兒簡直太委屈這張臉了。反正如今遠離京城,出門也不會遇到熟人,就當提前適應也不錯。
便是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將阮清按在妝檯前重新給阮清梳了個漂亮的雲髻。王爺想到甚是周全,連髮簪首飾都準備好了。一朵青翠欲滴的玉簪花,一對圓潤的水珠吊墜,兩隻白玉冰種鐲子。半冬仔細的替阮清穿戴好,忍不住退後一步讚嘆道:“果然是人靠衣裝,殿下這般打扮起來真真是晃花了奴婢的眼。”
對於半冬姑娘成語亂入的本事,跟蘇燕松有的一拼,阮清實在不好恭維,只彆扭的扶了扶沉甸甸的髮髻,癟嘴道:“不能梳個簡單點的頭嗎?我怎麼覺得脖子快要被壓斷了……”
半冬連忙拽住她的手,“這髮髻是最簡單的了,奴婢便是知道殿下不習慣才沒有梳那些個複雜的,殿下不要老是用手扯,扯亂了還要重新梳的。且忍一忍,習慣了就不會覺得沉了。”
阮清低頭將低低的領口往上拽了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長嘆一口氣道:“我突然覺得皇舅母好生不易……便是這樣的髮式我都受不了,皇舅母每日頂著那麼高,插了那許多釵飾的頭,也難怪天天喊累。做女人真是辛苦,還是男人方便省事!”
半冬撲哧笑了出來。
阮清又瞪著眼攏了攏領口,“這領子怎麼開的這麼低?胸口都露出來了……你看看盒子裡的另外幾套有沒有領子高一些的,穿成這樣如何出得了門。”
半冬倒沒覺得有何不妥,當代女子的衣服大多是這樣半開半敞的風格,阮清身上這件還算是保守了,就連她自己身上穿的婢女服都要露的更多。但阮清發話她只能聽從,正要回身去翻找,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高大身影。
“確實太低了……”蘇輒不知何時靠在了屏風上,一隻手捻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鏡子前的身影。隨即對半冬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半冬剛想說,她還要替郡王找更換的衣服,可一抬頭接觸到那雙冰冷的鳳眼,頓時把話咽了回去,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
阮清身為少年時就大大咧咧慣了,很少知道羞澀,除了覺得身上的衣服不自在之外,被蘇輒看著倒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撓了撓脖子,看著蘇輒道:“蘇叔叔也覺得奇怪是嗎?我都覺得不像自己了,真搞不懂女人為什麼都要穿成這個樣子,平時看別人還好,看自己竟是怪嚇人的,這領子也是開的太大了……要不我再換回去吧。”
蘇輒緩步走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低下頭,目光在那塊被她用手撓紅的脖頸處頓了頓,聲音略有些沙啞道:“這般美麗的肌膚自然不能給別人看去,當是要好好藏起來才是……”
阮清偏頭避開那道灼熱的氣息,有些無措道:“那、那我再叫半冬進來幫我換上之前的衣服。”
蘇輒卻將她按住,“不用叫她,本王親手幫你換。”
不等阮清反對,蘇輒已經伸手將她一拉,按在懷中,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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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叔叔……你……可是還在懷疑阿阮什麼?”
蘇輒撩起水光盈盈的眼,“殿下因何有此一問?”
阮清避無可避,細細的喘著氣,道:“蘇叔叔若非不相信阿阮,為何屢次要對阿阮這、這般?”
蘇輒頓了頓,神色難耐的望著眼神驚懼的小兒。
阮清覺得事已至此,很有必要將這件事搞清楚。雖然王爺此時被問到面上,仍舊遮遮掩掩不願承認,但總有一日會耐不住撕破臉逼問她,倒不如一次死個痛快,乾脆硬著頭皮問了出來。
待聽完小兒口中的“刑具”乃是哪般,蘇轍終是忍不住趴在小兒的肩頭低低笑了起來。
“蘇叔叔笑什麼?”阮清有些心慌的問。
蘇輒偏頭輕輕啄了一口,“看來殿下當真瞞了本王什麼,才會這般心虛。本王倒是應當細細拷問一番才好,只是本王憐惜殿□□弱,不忍傷了殿下,殿下這樣防著本王豈不是令本王傷心?”
你都要對我用刑了,我還管你傷心不傷心。不過這話阮清只敢在心裡偷偷嘀咕,斷不敢當著王爺的面說出來。
蘇輒突然拉住了她的一隻手,抬起身子眸光幽深的看著她,“既然殿下一直好奇本王藏了什麼刑具,不讓殿下看個仔細,卻是本王的不對了。只是殿下看過之後,便需得想法子安撫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