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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確實覺得牙酸,自知力量懸殊,在這個男人面前垂死掙扎也是無用之功,再賠上一口好牙,豈不是虧的更大。最後只好訕訕的鬆了口,氣鼓鼓的抬起眼準備再與這無賴說說道理,可還沒等張口,就聽那無賴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問道:“殿下可有想我?”
阮清想說,何止想了,就是睡覺的時候都想著如何將你大卸八塊!
不過那無賴顯然不打算給她機會下刀子。王爺算是琢磨出了些許門道,這小兒就是一隻會咬人的狐狸,滿嘴的尖牙,說出的話儘是傷人的利器,便是要提前預防,徹底堵了那張嘴才好。遂兀自款款的深情道:“本王卻是想殿下想的緊,沒有殿下在身邊夜裡都睡不踏實……本王知道殿下心中有怨,但本王都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將來好,只想殿下能夠安心的陪伴在本王身邊,以後殿下都不要再說離開本王的話了好不好?”
阮清哪裡有心情去理會王爺的胡言亂語,只對上王爺難得正經的神情,頓時便想起了數年前那一樁舊仇,心跳如鼓,踟躕著開口道:“蘇叔叔說的可是真心話?”
蘇輒果然停下了不安分的手爪,微微抬起臉,低頭認真的看著神色複雜的小兒,心裡想著能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她終於願意敞開心扉完全接受自己了?
奔騰的熱血里說不得多了那麼一股子難以自抑的欣喜,鳳眼幽深的鄭重道:“自一開始我就說過,在我心裡,便是這江山也不及你半分重量,你卻是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才肯相信我,願意將心交付於我?”
有那麼一刻阮清是真的打算說出當年的真相,與王爺來個徹底的了斷,可想到眼下還有求於王爺,那些話到了嘴邊卻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他絕口不提,願意演戲到底,她又何必在這當頭自揭瘡疤,逼自己往懸崖上跳?
坦白的話便是不由自主的轉了個彎兒,有些牽強的笑道:“蘇叔叔雖然有時確實蠻不講理些,可多半時候還是疼愛我遷就我,我若再不知領受,豈不是與那禽獸無異?我也是自小就沒了雙親,由桂嬤嬤一人細心愛護長大,打心底將桂嬤嬤當做自己的至親來看,回京之後乍聞桂嬤嬤遭遇不測,當時的心情我無人訴說,可每當夜裡便是心痛的睡不下,總是後悔桂嬤嬤在的時候沒能好好的聽她的話,更是沒能給她一個得以安享的晚年……而除了桂嬤嬤以外,這些年對阿阮最好的便是蘇叔叔了,從教我讀書做人起,到得如今,仍事事都要為我操心受累,我卻總是不知領情,處處惹得蘇叔叔生氣,實在不該……”這麼一說,便是覺得自己果真禽獸的可以,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兩刀,剮一剮滿身的罪行。
奈何她迂迴婉轉了半天,說得口都快幹了,只換來同樣一句質疑,“殿下說的可是真心?”
阮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昧著良心哄騙人的天賦,沉默了一會兒,便是神情真摯的用手輕輕拍著王爺甚是緊繃的後背,柔聲細數起從小到大兩人相處時的種種溫馨。
這麼一回憶,就有些冗長了,刻意忽略剔除掉王爺時常抽瘋孟浪的不美妙,從晨起洗漱穿衣,到飯時夾菜添湯,再到頑皮惹禍時不得不叫身兼數職的長輩師父去擦屁股掠場子,真真是聲情俱貌,感人淚下。
可說了長長的一串,唾沫都快噴幹了,也不見懷裡的男人動容回應,阮清費力的將自己從泥潭般的回憶里拉回來,低頭一看,溫和的小臉頓時撕裂開來。
只見自己胸前包裹的嚴實的衣衫不知何時已經四敞大開,那本該感動回憶的男人正奶狗一般閉著眼睛滿臉享受的拱來拱去。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停頓,只微抬鳳眼,義正言辭的討還道:“原本尚不覺得,聽殿下這麼一說,本王果真含辛茹苦的很,雖比不得生養父母,卻也是耗盡了甘乳和精力,一把把血淚汗水的將殿下拉扯到大……古人有云,滴乳之恩當湧泉相報,殿下近日將養的甚是豐腴飽滿,倒是要稍稍回報些個,以補報本王多年來的虧損……”
回報你個大頭鬼!阮清氣的肺門子都要炸了,脫口回道:“卻是哪個先賢這般大才,篡改了言論,誤人子弟!且王爺身為男子,確有精力,然未請教那憑白灑盡的甘乳卻是從何而來!”
錯處被揪了個正著,厚臉皮的王爺毫不臉紅,一把按住惱怒抓撓的小手,乾脆翻身壓了個緊實,深表贊同的吊起幽亮的鳳眼,道:“殿下說的有理,倒是要本王再拋灑些精力,好換取殿下甘美的乳汁才公平。”
“你……”下流!
然而魚肉在砧板上,最後只能是被鋒利的舌刀一刀一刀片了個徹底,然後美美的吞吃入腹。
初嘗了鮮嫩,卻生生熬度憋悶了數日,食髓知味的王爺如何捨得鬆口,便是要將這幾日積攢的雨露盡數揮灑出來,將旱土裡外開墾滋潤個通透。直叫那面繃似鼓牙尖嘴利的小兒最後泄了氣一般癱軟在懷中,再沒了之前的嘴硬氣勢,支撐不住的細碎哼吟,哭泣求饒。
第179章
王爺素來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先前被小兒惡語誹謗,本就滿懷的委屈和怒火便是被放大了數倍,一時難得紓解,如今得了機會,怎能不竭力而戰一次將心內的溝壑填平。自是要拾撿起戰場上殺敵的悍勇氣勢,策馬揚鞭,殺出一片樂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