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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早已傻了眼。半張著檀口“你”了半天,終於流暢的擠出半句,“你是阿阮?攝政王?可你明明——”
雖然在金陵時白雀就看出阮清身份不一般,卻也只當是被那個風流王爺拐騙到窮鄉僻壤的名媛貴女,沒想到那個平日裡喜歡穿男裝的清麗少女竟是當朝郡王,現任的輔政攝政王,風流王爺的頭號勁敵。
這個突如其來的現實,真是令頭腦一根筋的女將軍久久轉不過彎來,只覺得剛剛咽下去的那塊芙蓉糕又頂了回來,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嗓子眼裡。
原以為女子參軍為將已是稀奇,自己也算是曠古爍今頭一遭了,哪知太上皇英明,竟然舍了親生的太子,傳位給了一個四歲小兒,並讓一位不滿二八的天真少女當政,執握江山大權。可真是病急投醫,燙屁股的龍椅沒有人可以託付了不成?
“白小姐稍安勿躁。”阮清並沒有等白雀說完,便出口打斷了她的話,“你們來的剛好,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們幫忙。”
李恪也終於回過神來,回到座位上,眼睛卻一轉不轉的盯著阮清,“我這幾日沒能入宮,卻是隱隱打聽到定北王一直沒有回京,且他的手下似乎在忙著四處尋人。我聽煜小侯爺說前些日子你跟著定北王出了城,聯繫你多日未曾上朝露面,我便猜測是不是你出了什麼事,還專門派人出城打探,現在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只是……現在朝堂內外人心惶惶,各種傳言紛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定北王又要搞什麼么蛾子?”說到這,李恪已是滿臉憤憤。
要說一開始白雀追到他家門口,他還只當白雀胡鬧,後來白雀乾脆在他家對面落了腳,對門大開,他便知道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後攛掇搞鬼,這小人除了那卑鄙陰險的定北王還能有誰!
若是蘇輒只是單純想要霸占阮清,從中作梗掃除情敵還好,可自他被堵在府里之後,跟著阮清也“病了”,蘇輒便藉此大喇喇的登上朝堂,揮雲斥雨,連續一番雷霆響動下來,簡直就是要明目張胆的取而代之。
最終,在聽聞阮清可能失蹤的消息後,李恪再也坐不住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蘇輒終於按耐不住,自導自演了一出攝政王失蹤遇險的戲碼,想要徹底登堂入室,謀朝篡位。
可眼下蘇輒還在投入的演繹中,阮清卻好好的坐在這裡,竟是叫人看不懂這詭異的路數了。
阮清慢慢的喝完了一杯茶,抬起頭道:“我先前確實是出了些意外,也確實失蹤了,只不過,這一場戲是由我自導自演,而非定北王。”對上李恪訝異不安的目光,阮清安撫的一笑,緩聲道:“定北王的野心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他想讓我退位,卻也要看我肯不肯願不願。無論我是何身份,趙氏的江山如今也只能靠我一人來維護周全,我既已選擇走上這條路,又怎會中途撒手?”
李恪微微一震。
第196章
阮清冷笑一聲,接著道:“定北王對外謊稱我病重,將我拘禁宮中,並假傳旨意命你父親李大將軍所帶的人馬撤回鳳凰關以南,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使我孤立無援,坐困囚城了嗎?他以為汝王世子接管了京衛營,再困住你這個御林軍統領,我就無計可施了嗎?只可惜蛇有七寸,人也有致命短板,他不介意戴綠帽子,那我就送他一頂更大的,汝王世子那邊已然不足為懼,自今日起,將由秦煜暫時代管京衛營。至於你,暫時也不用著急復職,稍後出宮,你便悄悄自西城門出京,五日前我已經給你父親秘密去函,如今虎賁軍五萬兵馬正由你父親麾下的親信帶領,抄道從西面秘密繞行而來,你且前去接手,迅速迴轉京中布防。想來此時定北王還在忙著探查我的下落,那便索性將他關在城門之外,最好立刻滾回他的北地沙漠去!”
就在阮清從別院歸來之後,趙連祁與柳懷素也順利脫險回到了京中,次日阮清就見到了柳家小姐。昔日那位溫雅嫻靜的千金貴女,在經歷了一場風雪磋磨之後,已然完全變了個模樣,大抵是因在苦寒的山澗里多日卻一直未能等到傾心的情郎相救,終於懷著一腔不甘慘灰了心思,在見到阮清之後,只問了一句,“京中傳言蘇哥哥對殿下……可是真的?”
大概是實在張不開口說出那幾個字,柳千金言辭隱晦的帶過,但大體意思阮清卻是懂了。想來不只是聽自傳言,與世子爺在山洞裡獨處那兩日,兩人百無聊賴怕是也暢所欲言了一番,世子爺的嘴向來是把不住門的,稍稍透漏了些許王爺的私密也不外乎。阮清也沒有立時否認,好在他那位大表哥也只是探得了王爺的些許心思,並不知她其實是女兒身的秘密,才使得乍聞情郎斷背之言的柳千金越加無法坦然。
自己傾心愛慕了多年的情郎竟然真的不是不為女色動容,而是實實在在的斷袖,這叫原本還抱著幾許期待的柳家小姐如何接受?難道真的要與一個男子去爭搶夫君?
也不知大表哥在山洞裡除了道破王爺的私密短板之後,還做了什麼功課,柳千金在對著她黯然宣洩了一番惆悵之後,竟是對王爺瀟灑的放了手,迅雷般改投世子爺的懷抱。
阮清驚異之餘,便是適時的想起了這位心比天寬的柳千金與王爺的風流過往,忍了好半天終是沒忍住,問了出來,“柳小姐與王爺……果真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