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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阮清就想狠抽自己一巴掌。正值人家情傷癒合的當頭,倒是腦子有病,才會突然的追問起這一茬。可有心要追悔掩飾,心裡還是巴巴的指著能聽到答覆。
那柳懷素也是被問的目瞪口呆,連眼淚都忘了抹了,傻直著眼對望了半晌兒,憔悴的臉噌的紅了。
阮清一看這陣仗心裡就明了了,雖然早已知曉,卻還想確認什麼?且就算確認了如今又有什麼意義?可正當她尷尬的要轉移話題之際,卻聽柳懷素略帶幽怨的低聲道:“蘇哥哥竟是不曾向殿下解釋過麼?數月前蘇哥哥回京那次,我確實因著楊太妃央求到過定王府留宿了一夜。那日我也確實是抱著與蘇哥哥交付身心的決心……可最後,稀里糊塗的卻是陪著蘇哥哥玩了一個時辰兒時的把戲,之後蘇哥哥就將我留在府中獨自離開了。那時也不知怎麼的就傳出了……那樣的傳聞,只是蘇哥哥未曾出面解釋,我便也抱著私心沒有說開。以前我尚不知為何,直到現在我才大約想明白蘇哥哥的用意……原來,蘇哥哥只是想借我安撫楊太妃,替殿下打掩護罷了……”
阮清聽完這一番話,竟是莫名的鬆了口氣,卻又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大石落地之感,只轉念想著即使如此又能怎樣,也不過與這位自薦枕席未遂的柳家小姐一般,都將成為王爺今後的陌路罷了。要說還是自己更虧了,白白送出了一身皮肉,最後什麼也沒賺回來。還要在這巴巴的替人籌劃未來。
可不就是堪比那上古的兵器,怎一個賤字了得。
兩位怨女聚在一起驢唇不對馬嘴的互相安撫了一通,便各自回家了。柳家小姐倒是落了個一身輕鬆,她卻是還要繼續絞盡腦汁的回宮應付某個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
但不管怎麼說,世子爺總算是盡了兄長的本分,替她在籌謀的路上添了一筆助力。因著這一手趁機搶奪好友未婚妻的心虛愧疚,幾乎毫無阻礙的就被脅迫著交出了京衛營的大權,被她撿了個便宜。
白雀已經完全聽呆了,茶杯在嘴邊倒了一身的茶水猶未察覺,直到聽見李恪略顯驚喜而又興奮的聲音,方遲緩的回過神來,茶杯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你、你……你可是瘋了?”
阮清轉而朝白雀看去,饒是一副風輕雲淡面色不改。
白雀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似是想到了這一路來京蘇輒在戰場上兇惡之相,抖著嗓兒道:“你可知道你對方是誰?戰神王爺啊!要是讓他知道你耍了這些手段,還要驅逐他回北地,就不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殺進宮來剁了你?你覺得憑你現在的勢力能抵擋的住嗎?且不說虎賁軍還在路上,只靠秦煜那個好色的草包根本掌控不了京衛營。便是你現在能暫時攔得住他,等他召集了北地大軍,也一定會將城門砸個稀巴爛的!”
這話聽來倒是還有幾分替她擔憂的意思,阮清心中一暖,卻是面無表情看著白雀道:“在你們入宮時,我便已經下令關閉了城門,嚴令死守。他現在進不來,將來也進不來,因為……你還在這裡不是麼。”
白雀起初沒聽明白,接茬就反應了過來。阮清這是要拿她做人質!雖然蘇輒不可能在意她的小命,可她爹不會不在意,蘇輒再怎麼猖狂,也不能不顧忌愛將的獨女,不顧忌名聲軍心,強行攻城。
可這麼一來,她雖然暫時性命無憂,被朋友利用作為要挾的籌碼,心裡總還是高興不起來的。白大小姐是個直腸子,心中有火就發,“你怎麼可以這般陰險,竟然要將我扣做人質!你、你……枉我還將視作朋友,我真是瞎了眼!”
“大膽!攝政王面前豈容你辱罵放肆!”小全子頓時上前一步,大聲怒斥。
阮清抬了抬手,毫無愧色的看著怒紅了眼的白雀,“我並未說要限制你的自由,只不過是想留你在京中常住罷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恪哥哥嗎?難不成要恪哥哥背井離鄉,跟著你回北地做倒插門女婿?”
“誰要嫁他了!”白雀氣急,跺著腳道:“就他這種咯牙貨,我便是嫁給路邊的乞丐,也不會嫁他!你們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阮清抿了抿唇,兀自低頭喝茶不語。
卻不知是不是白雀一通叫罵,難得令李恪捕捉到了小辣椒的本真可愛之處,以往都是見之反胃避之不及,此時稍稍愣怔了一會兒,忽然從阮清臉上轉開了視線,一臉深情的看向白雀,“先前不是你一直吵著要我負責嗎?我慎重思量了這麼多天,忽然想通了,今日帶你來此便是為了一表決心,負起男人該負的責任。你想不想嫁也由不得你說了算了。”
白雀被噎了一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氣急脫口道:“誰用你負責!我可還是清清白白的,先前那麼說不過是一時氣不過,故意噁心你罷了!我才不用你負什麼狗屁的責任!”
李恪突然起身逼近白雀跟前,呲出一口雪白的尖牙,冷冷的瞪住白雀,“你是說你在玩弄我?”
“我、我……”
李恪步步緊逼,“你什麼你!若非玩弄那就乖乖呆著,我李恪雖不是什麼顯赫人物,可也身兼御林軍統領之職,家父又鎮守南鏡,統領二十萬虎賁軍,你敢肆意玩弄與我,可想好了後果?或者,你根本就是叛臣蘇輒派來的奸細,故意跟在我身邊刺探軍情,擾亂軍心?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將你抓起來,嚴刑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