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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抓著沈懷周后背的衣料,指甲都扣進男人的肩胛里,他像是受到極大刺激,反應很大地避開:「別用你的髒嘴碰我!」
「怎麼衣服都能穿錯?你等等吧,我現在就往河邊趕,大半夜的真操蛋……」
隔壁住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宋吟借過他兩次保險栓,他拿著訓練服用肩膀拱開木門,臉色因為大半夜還要出門而變得不善。
彼時宋吟身姿極為不雅地貼在沈懷周身上,一條腿被強行抬起,覆住他後腰的手探進褲子裡,他扯著手裡的衣服,發出的聲音連不成字句。
宋吟眼尾上挑,從那人家裡去河邊,他這裡是必經之路,眼見那人的身軀晃晃蕩盪地走近,宋吟牙齒一咬,掌心一打,把沈懷周推到門上。
轟隆的一聲響還讓那人訝然地看過來一眼,好在宋吟及時拉著沈懷周閃進了房裡。
房門一關,宋吟先是觸了觸唇,再揚起手打了沈懷周一巴掌,打得自己也很痛,他冷聲:「本來想明天和你說的,但算了,現在說吧。」
「我明天要回國。」
宋吟很清楚地看到,沈懷周眼中一秒升起靜謐的寒泉。
沈懷周不喜歡聽,他知道。
如果要在沈懷周不喜歡的東西中分個輕重緩急,有人靠近他是第二,他提回國是第一。
恐怕再過十幾年沈懷周都不能理解宋吟為什麼執著回國,每當宋吟提起,他都會一種不認同、又無力招架的挫敗感,沈懷周語氣危險:「回國,明天?」
「對。」
「因為我越了線,所以你生氣?」
「我還當你忘了,原來你知道……生氣是必然的,但回國不是因為這個。」
沈懷周后面的話已經擦出了火:「那是什麼?」
男人眸光生出了絲,仿佛要剿滅宋吟所有想走的念頭,宋吟沒看他,勉強站直了身體,有氣無力地回道:「我舅舅出了事,我要回去看看他。」
沈懷周立馬說:「他死不掉。」
沈懷周對陸長隋沒有意見,他也不是那個意思,他明明想好好說話的,但在氣頭上的話就是很難聽。
宋吟知道他的顧慮,陸長隋再不濟也能保住一條命,他要是回國,沒遇到陳銘還好,一旦碰上就是死路一條。
「我知道,」宋吟好聲好氣地商量:「但他畢竟是我舅舅,我不能放著不管,我回去後會小心一點,行嗎?」
沈懷周重重鎖上門,擺明一副今天他在這沒人能出去的架勢:「不許回。」
好,雞同鴨講。
宋吟覺得可氣,但一肚子火碰到沈懷周眼中的焦急,又失去了發作的力氣,無奈地抬起眼:「沈懷周,你聽點話。」
「我發誓我只是回去看看,只要碰上面我就回來,你要是不放心,找兩個人跟著我。」
宋吟不喜歡有人監視,所以能說出這話已經算是最大的妥協,他反捉住沈懷周的手臂,放輕聲音哄他:「或者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你說出來我聽聽。」
沈懷周眉頭一點點皺緊,又一點點鬆開,眼前的宋吟高度上升,是宋吟踮起了腳,微微有點熱的、紅腫的唇親了親他的下巴,他向左偏了偏頭,微有媚態地自下看過來:「懷周,好嗎……」
沈懷周猝然按住他的肩膀:「你……」
宋吟隔著水光去看他,保持原姿勢不動,沈懷周開口說了三個字,但看到了宋吟疑惑的視線,才發現自己沒有發出聲音,薄唇抿下。
「我答應你回國,但是你一周內要回來。」
……
那天晚上宋吟一口應好,他怕再敢討價還價,連這一周時間都要收回去。
當天他拿回護照訂了票,於翌日晚七點到達內陸。
宋吟匆匆打了車回到陸家。
但有些奇怪的是,原本家裡有數十個傭人管家,他進門後卻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宋吟跑到三樓才在雜物室撞上張姨。
從對方嘴裡,宋吟得知陸長隋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艾克收到的那個消息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來來去去都逃不過陳銘。
這些天內地局勢巨變,陸長隋不愧是從一個養子慢慢攬到實權的人物,他韜光養晦,步步為營,將陳銘所擁有的東西全部擊垮,在陳銘一無所有的時候,一把將他告上法庭。
陳銘怎麼能甘心?
他什麼都沒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僱人在人多的時候給了陸長隋一槍,當時許多媒體都看見了陸長隋中槍,也看到了陸長隋被推進搶救室。
但他們不知道陸長隋體質非人類,那些能把人弄死的東西根本搞不掉他,陸長隋做完手術就被轉去了監護室。
本來就保住了命,可營銷號都是一副狗德行,在各種平台上惋惜陸家掌權人已經死得透透的。
艾克留在內地的人不知道內情,如實把消息傳到了僱傭兵團,所以宋吟才會聽到那些謠言。
宋吟無語片刻,問張姨要了醫院地址,都來不及休息,肚子空空地跑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推開病房門,宋吟先是聞到一股濃郁的消毒水氣味。
視線上移,看到病床邊坐著個烏髮黑眸的男人,撐著床正要下地,但似乎扯到了肩胛處的傷口,眉眼中略微有一些行動不便的懊惱。
開門的聲音不大不小,男人抬起眼,掃過來淡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