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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也不在乎,和男生一起去領了球拍,站在場地里對打。
場館裡到處是年輕人蓬勃散出來的熱意,宋吟穿了件清爽的短袖,右手拿著球拍去打男生拍過來的球,一來二回臉頰熱出了點兒汗,但不至於太累。
分組的時候把宋吟和對面男生排到一起時,場裡的人冒出了努力掩飾的唏噓聲。
宋吟一開始不懂他們怎麼了,去脫衣服的時候才聽人說對面男生體育很好,運動會拿了不少獎項,以後也可能走體育生的路,宋吟和他打很吃虧。
但是宋吟不覺得男生打得有多好,一場球下來大多是男生掉球比較多,心思也不知道在哪兒,每次宋吟抬高胳膊去接球時,男生眼神都是飄忽的。
打到一半宋吟撂了拍子,穿過人群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偷偷從後門溜走了。
宋吟不是對男生有什麼意見,是他和裴究和玩家們約好了下午要翹課。
副本進行到現在,他們掌握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每一個都沒有深入地探究過,所以昨晚他們商量先去宿舍樓後面的空地下趟墓。
宋吟對墓只懂一小點,更多的門道也是一竅不通的,其他人更不用說了,他們要想從墓里安安全全地出來,這樣的隊伍肯定不行。
於是裴究昨天出校門找了一圈,在學校後面的小巷找到一家古董店,店長頗懂點墓,以前也下過,店裡還賣下墓的道具。
本來是要晚自習下了出去問老店長的,但橫道插進來個蘇祖之,把宋吟計劃全打亂了,晚上要跟著呆子去拿藥,促使他們只能下午翹課去。
從上等校區去古董店更方便一些,宋吟一路上偷偷摸摸地低著頭,恨不得遁地走,生怕遇上一個紀委的上來就把他帶走。
好在全過程有驚無險,宋吟沒遇上人,大概是沒有紀委能想到有人會這麼膽大。
宋吟第一個到了上等校區,但沒看到裴究他們。
群里的人都說自己到了,可宋吟一個都沒看見,他察覺自己走錯了路,讓裴究發了個定位。
宋吟擺正方位剛要循著路線走,一個後退,他沒看路,撞到了後面的人,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味,下巴到胸膛都硬得令人髮指。
宋吟聞見那股味,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冒出了小小的雞皮疙瘩,他頂著見鬼似的表情看過去,看到了一張幾乎快看膩了的臉:「……」
幾分鐘之後,宋吟按著手機路線找到了裴究,裴究和幾個玩家站在樹下,小聲探討著網上查到的一些進墓要點。
宋吟踩到葉子發出的嘎吱聲引起了幾人注意,停下探討紛紛看向宋吟那張起著淡薄紅意的臉,裴究是第一個變臉色的。
他努力控制了語氣,還是忍不住道:「你和他是連體嬰兒,分不開嗎?」
「路上遇到的。」宋吟口乾地舔了下唇角,看他神情,他已經唇槍舌戰地勸過了一回,但沒用,無論說什麼對方也只會說我和你一起去。
他頭疼地扭過臉,「他非要跟過來,叫不走……算了,他在也礙不了事。」
裴究眼射寒光地望向蘇秋亊,後者也只是無動於衷地垂下眼,有時候並不是非要鬧起來才叫人不痛快,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勁兒才讓人難受。
到了古董店門口,裴究氣勢森寒地推開了門,年邁的老人被推門聲嚇得蹭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以為來了個閻羅索命。
「祖宗,輕點兒開門,門口那瓶子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你,你你,你們全部加起來都不夠賠呀!」
可能是午休還沒過,古董店裡沒開窗也沒開門,只有櫃檯兩邊的帘子挽了起來,室里黑黢黢的並不亮堂,只能依稀辨出老闆椅後面擺滿了稀奇的古怪玩意兒。
宋吟不算門外漢,能認出一兩件,比如老人右手邊牆上掛著的那件叫蜈蚣掛山梯,賊專門用它來進比較曲折窄小的墓穴。
裴究進去後,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老闆,我昨晚和你預定了有關古墓的書,今天有空來看看。」
老闆撓了一下臉,扶起老花鏡仔細瞧了兩眼,終於認出了這個後生:「哦,是你,你昨晚一說,我今早起來就把書全整好了,喏,都在那。」
宋吟對老人笑了笑,「爺爺,我們是一道的。」
這一笑讓老闆和蘇秋亊都看了過來,老闆看,不外乎是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愛好這個的了,這些小後生看著還在念書,沒想到還喜歡探究古墓。
蘇秋亊看,是他沒有見過,他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跟著宋吟坐到桌子旁邊,見宋吟翻開了一本灰撲撲隨時可能散架的冊子看。
老闆瞧這些小後生喜人,尤其是白生生的那個,特別水靈,見他們翻找著什麼東西,一邊給他們倒水一邊毛遂自薦道:「我二十歲就接觸這一行了,不管什麼墓我都能給你們說出個門道來,這些書你們在外面看不到,因為有些是我親自下的,沒人比我更了解。」
宋吟一翻冊子就全神投入了進去,聽老闆這麼說就問了幾句。
更多時候他都是側著頭在和身邊的裴究交流,兩個人湊得很近,老闆在櫃檯挑著茶葉,看到還笑眯眯地說了句,這兩後生關係真親啊……
蘇秋亊聽到這一句調侃,本來要去拿水的手放了回來,抬頭掃向身邊的兩人,悶不吭聲地重新低下頭。
「誒,喝水呀,」老闆見只有蘇秋亊不合群地一個人坐著,猜測他是跟著出來玩的,對這些不感興趣,便和藹地給他解悶,「他們都喝好多杯了,你這一開始的還滿著呢,這茶葉我親自種的,比外面都新鮮,我是看你們年紀小,換別人我都不捨得給他們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