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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小弟見白言不出聲,本身行事風格也火急火燎,當即厲聲道:「你向誰要?」
黎文陽抹了把眼淚,哽咽著道:「我親哥,他有的是錢,不過他最近總不回我消息,所以才沒要到錢,但你們放心,我明晚直接上他家要。」
白言聽到這句才有了點興趣,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開一條信息頁面,饒有興致挑了下眉。
[哥,我好久沒見嫂子了,明晚去你家吃飯。]
「宋吟是你嫂子?」白言身材寬闊,半蹲時身上西裝的領口微敞,荷爾蒙猛烈而洶湧,嗓音帶著笑,飽含危險地擠入耳朵里。
「是、是的……」黎文陽見白言的態度好像有緩和餘地,頓時欣喜若狂,但他又不知白言為何突然提到宋吟,有些遲疑道:「他是我哥的妻子。」
白言當然知道這個。
甚至知道了更多。
這些天他找人調查了一下,發現了極有意思的事情,黎鄭恩失蹤宋吟卻完全不著急,並不是因為他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而是他身邊有個老鼠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冒認了這個身份。
老鼠叫褚亦州,具體做什麼的還沒查到,但白言不關心這個,他心臟撲通撲通跳,興奮又莫名的情緒在胸口流淌,手指尖都麻了起來。
有人成功冒充了宋吟的丈夫,而且宋吟完全沒有起疑。
那麼既然別人都可以,為什麼他不行?
黎鄭恩這麼久沒出現,很有可能已經遇了害,柔弱無助的妻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這種噩耗,他需要一個溫柔風雅的丈夫。
而他老大不小……也該有個老婆了。
他以前一直感覺成家很麻煩,但如果是宋吟那樣的,早上會給丈夫做飯,晚上會給丈夫按摩頭部,溫溫柔柔又招人疼,那結婚確實是件好事。
雖然他失敗過一次,但未必不能再來,失敗是成功之母,他前些天已經去洗掉了紋身,只要在宋吟面前注意一點,完全可以瞞天過海。
況且他會偽聲,也熟悉黎鄭恩的情況,一定會是宋吟完美的丈夫。
他已經做足了準備,也成功黑入了褚亦州的手機,不管褚亦州收到什麼消息,他也可以收到。
白言哼笑一聲,這傢伙最近一點都不安分守己,連家都顧不上,那就別怪他把宋吟奪走。
他已經吩咐好了小弟,只要褚亦州一回來就趕他離開,他沒有後顧之憂。
至於黎文陽……
這臭蟲是他找來的砝碼,能讓宋吟更加信任他,畢竟是自己丈夫的親弟弟,只要親弟弟都承認他是黎鄭恩,那宋吟又怎麼會懷疑呢?
黎家有兩個兒子,生第一胎的時候受佛光普照,生出個德才兼備的黎鄭恩,懷第二胎的時候又時運不濟,弄出來個害人精黎文陽,讓黎家二老愁白了頭髮。
這黎文陽黃賭毒無一不沾,年前在他這裡借了錢,已經逾期半個月都沒還上,他本來準備動用狠招的,但算了……誰叫他的嫂子是宋吟。
白言勾起唇角:「黎文陽,現在有個事要你做,只要你做成了,這筆債你再也不用還。」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黎文陽連忙爬起來,如同看到生的希望:「什麼事?!」
白言緩慢道:「你明天去宋吟家吃飯的時候記住一點,你什麼都不用做,該要錢要錢,該怎麼樣怎麼樣,只要在宋吟面前叫我哥就行。」
黎文陽訥訥:「叫你哥?」
黎文陽正事上指望不上他,但在這些方面腦筋轉得極快,他聽出來了,白言是看上了他的嫂子。
他嫂子雖然窩囊無能了一點,但樣貌沒得說,那腰,那腿,是個人都得動歪心思。
他本來就沒什麼道德,黎鄭恩這個親哥對他來說也只是個冤大頭取款機,就算流膿生瘡死掉也不干他事,他當即表示同意:「哥,我一定不會露餡的。」
還挺上道。
白言揚著唇角,他拿起架子上的風衣,套上後就準備往外走。
丈夫大晚上不回家,敏感脆弱的妻子一定偷偷難過了,但誰也不敢說,最多躲在被窩自己流眼淚。
只不過他剛走到門外,忽然就收到了幾條消息,是褚亦州的手機同步過來的。
[老公,你還在應酬嗎?我可能又遇到兇手了,能不能來接一下我,我好害怕。]
白言看到兇手兩個字,目光閃爍了下,但極快又被後面的地址吸引住,只要他去到那裡,妻子就會乖乖順順毫無所覺地跟著他回家。
黎文陽見他明顯要出門的樣子,狗腿地問了句:「哥你去哪?」
白言風度翩翩地拉開車門,就好像他已經真的成了宋吟的丈夫,笑著道:「去接你嫂子。」
……
宋吟跑出來的時候很不湊巧。
一是已經是深更半夜,街上都沒什麼行人了,二是現在又下起了雨,他出門沒帶傘,跑了一會兒身上全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領口往下滑。
可以打車的路邊有幾個小弟在看守,連地鐵口都有兇手的眼線,宋吟心跳惴惴,既懊惱身上全是雨水很不舒服,又慶幸暴雨可以給他的行蹤做偽裝。
宋吟抬頭看向路邊,沒有幾家店是開著的,僅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飲店亮著燈,他沒做猶豫,確保沒人看到他,幾步跑到門口開了門。
店裡有值夜班的服務員,他左手持手機,右手撐著臉頰在收銀台前打盹,無法睡覺的焦躁讓他臉色不太好看,聽到有人進來,也是不耐煩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