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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到底什麼時候闖進了宋吟家,還假扮成了他的丈夫?!
還有……
宋吟現在還安全嗎?
……
這幾天A市的天氣陰晴不定。
就這麼會兒功夫,又下起了雨,外面陰沉沉的。
廚房的煤氣剛關上,鍋里還裊裊飄著熱氣,菜的香味四處逸散。
宋吟午飯沒有做太複雜,還是一鍋白粥,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一眼,發現男人吃得神色放鬆並無不滿。
他垂下眼眸,舀出粥喝了一口,碰緊嘴唇抿了抿,把嘴唇抿出紅暈後才鼓起勇氣似的,問對面的男人,「下午還要上班嗎?」
許知行略一挑眉,似乎沒想到宋吟會主動和他說話,抬起黑沉沉的眼看向宋吟。
這一天宋吟見到他都極為話少,若非必要,和他的接觸僅限於在餐桌上的面對面。
不過他在那兩個月的跟蹤時間裡,也順便摸清了黎鄭恩這位小妻子的性格,就是不愛說話還怯生生的,他對誰都這樣,對黎鄭恩也是。
許知行看了會兒宋吟,才想起回答問題,他點了下頭。
宋吟心神不屬地低頭喝了幾口粥,又不動聲色抬起眼睫,下一秒許知行就見到那張漂亮臉上露出一種既緊張又期待的神色,他說:「我們可不可以拍個照?」
手指曲了下,許知行放下筷子,直直盯著宋吟,目光中似乎在問為什麼突然要拍。
宋吟不好意思地躲閃開眼神,「今天去警局,那個女警看到了我的手機屏幕,她說一般人都會拿合照當屏保的,但我想起我和你還沒有拍過照片,所以就……」
他仿佛是不好意思說完,停頓了下又開口:「可以拍嗎?」
問這句話時,宋吟那雙眼裡晃著光,恍惚一看像是水光似的,聲音也輕輕軟軟的,讓人不忍拒絕。
許知行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麼,很久之後,他對著宋吟慢慢變失落的表情,輕點了下頭。
宋吟眼睛復又亮了亮,他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難掩雀躍似的,「那我去拿手機過來……」
宋吟抿著唇就往臥室走。
臥室里沒拉窗簾,到處都很黑,要是不小心點很容易就會摔倒,可宋吟步履穩定,四平八穩地進了臥室。
剛一消失在許知行的視線里,宋吟臉上頓時變得漠然起來,哪還能看得出剛才那點勾人的羞澀,他面無表情地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
不知道對面的租客有沒有成功逃脫。
宋吟把手機照片模式調出來,隨後閉了下眼,頭疼地在腦中重新捋了一遍思路。
在地鐵上收到那條簡訊後,宋吟最開始確實是計劃等那個人回來的。
如果身邊這個是真的,那他等等也沒什麼,如果身邊這個是假的,也沒有關係。畢竟這麼大費周章的假冒,一定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個目的沒有完成之前,對方不會輕易動手,那麼他就是暫時安全的。
他可以在「暫時安全」的這段時間裡,等發簡訊的那個人回來,但同時他還會想辦法拍身邊這個人的照片,然後詢問原主和黎鄭恩的共同好友。
兩個人到底一不一樣。
其實在地鐵上,宋吟就隱隱偏向身邊這個人是假的了。
因為在收到簡訊的那刻,他便注意到了男人緊密關注的視線,不像是單純在關心妻子的不適,還有一種,想看簡訊內容是什麼的感覺。
但他沒有得到證據,所以不能一錘定音。
直到他在家門口看到了個陌生人,對方磕磕巴巴介紹自己是對面的租客,當對方說到:就是告訴你身後有人的那個。
宋吟能清晰感受到牽著他手的男人掌心一緊,那刻他警鈴大作。
能因為這句話產生反應的,會是誰,能有誰?他腦子裡第一瞬間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雨衣男。
而如果身邊這個人是雨衣男,那麼唯一看到他身影、有可能指認出他的租客還能安然無恙嗎?
宋吟臉色霎時一白,他想找藉口不讓租客進門。
但又很警醒過來,這樣真的可以嗎?
首先從行為邏輯上就說不過去,他明明接下來沒有事情,但是卻不接待對他有過幫助的恩人,雨衣男很難不懷疑什麼。
假如他不管不顧執意讓對面租客走,雨衣男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找藉口出門去追租客對他行兇。
對面租客看起來很瘦弱,怎麼可能跑得過能在雨天強行爬到三樓的雨衣男?
所以他要先裝作若無其事,合情合理地請找上門的租客進門吃飯,然後再想辦法。
宋吟進了屋,在看到男人進了臥室沒人再看他時,他迅速打開手機想回那條簡訊。
他想確認身邊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但他發現不用了,他看到了林庭遇的未讀消息,也最快捕捉到了最關鍵的那條消息。
【還有摟著你進屋那個人是誰?你丈夫?可是我上次去別墅見到的不是他。】
這條消息明確說明了身邊這個人不是他的丈夫。
也明確說明了,宋吟確實引了一條兇險狡詐的狼入室。
但在昨晚那樣的境地下,其實很難分辨出男人是否是真的。
因為雨衣男身上穿的那件外套分明就是黎鄭恩的衣服,款式和香水味,以及大衣後擺被煙燎到的那個黑印子,甚至兩個人身高體型都幾乎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