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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後背寬闊有形,長著能讓人心猿意馬的肌肉群,他沒有明確拒絕於膠憐,但話里話外都在說沒有空,騰不出時間去帶他找人。
宋吟無語咬唇,平時明明那麼閒,還把活都交給小徒弟去干,現在裝什麼為徒弟著想的樣子?
他心裡吐槽面上看不出,小跑著走到蘭濯池身後,他眉間微皺做出了不虞的表情,聲音也刻意放重:「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
「就砍我的頭?」蘭濯池提前一步說出來,他手裡拿著刀在修棺材邊角,手臂青筋明顯,似笑非笑地開口,「陛下,我不是說過?我前夫死了,就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寡夫,沒有牽掛,什麼都不怕,砍就砍了。」
宋吟裝出來的表情被打回原形,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蘭濯池怎麼這麼難搞啊?
宋吟身上的氣息明顯萎頓下來,蘭濯池坐在小凳子上眼皮微垂著做棺材,他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衣角,一會看看蘭濯池的手,那麼大一個活人站在身邊,還有著香氣,想忽略都忽略不住。
蘭濯池手裡動作幾下,垂眼全身心投到了棺材上面,不再理於膠憐。
過了一盞茶時間,忽地站起來,宋吟被他嚇一跳,往後退一步差點絆到箱子摔倒。
他強撐著抬頭:「你幹嘛突然站起來?」
「我又改變主意了,」蘭濯池深又黑的眼眸緊緊盯住於膠憐,聲音很輕,「我可以帶陛下去見媒婆,也知道陛下最近在查那片林子,我不關心,也不會多問,陛下讓我查什麼我就去查什麼,但是陛下。」
「在這段時間裡要保證我的心理感受,陛下不能有其他男人,如果有風言風語傳到我這裡,我聽見了,也看見了。」
他目光下移:「我當著那個男人的面把你的胸扇腫。」
第113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18)
宋吟頂著一雙呆愣愣的大眼睛,鼻尖微吸,發出一聲抽搭搭的聲音。
蘭濯池也不慣著,見於膠憐不正面回答還疑似要裝傻,拿起棺材上的小刀轉身進屋,留於膠憐一個人在院子裡傻乎乎站著。
直到蘭濯池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門口,宋吟魂回來了,蘭濯池前腳剛進屋子,他後腳小跑著也進了屋。
屋子裡的床鋪都很新很軟料子很好,床位很大,鋪張草蓆在另一頭還能睡下一個人,可見義莊平時幫人操辦喪禮收了多少銀子。
蘭濯池走到床頭的實木柜子前,聽見後面有進來的腳步聲,他面不改色把金瘡藥放進抽屜里,頭也不捨得回一下:「陛下還有話要說?」
宋吟當然有話想說,罵人的話,很多,但有事相求也只能低頭,而且本來他也沒有時間去見其他男人,他出聲:「我同意你說的。」
蘭濯池回頭,臉上的微訝慢慢鋪平,於膠憐這性子也肯答應,莫不是體內有了邪祟。
「我不會有其他人,」於膠憐還煞有其事舉起四根手指,「我會安安分分老老實實不走歧途,重視你的心理感受,把你放在首位,如果我騙了你,就讓老天一道雷把我……」
於膠憐頗有一種債多了不怕愁的勁,越說越口無遮攔,越說越起勁,蘭濯池臉色微陰,他把小刀放在床頭,轉身盯住於膠憐:「老天沒有空管那麼多人,陛下發完這毒誓,改天要真有了其他人,老天也不會收了你。」
宋吟把折起來的一根手指伸平:「那我不發了。」
但蘭濯池的表情仍然沒好,他上下掃視了於膠憐的臉,身體向後倒坐在床邊,嘴唇輕張:「可我也相信不了陛下,要不這樣,陛下抱我一下,體現一下決心,讓我相信陛下真的會聽我的話?」
抱一下就能體現決心,體現的哪門子決心?
宋吟無語,但轉瞬的下一秒,他見蘭濯池坐在床邊兩條胳膊微微收攏,完全沒有伸手叫人抱的意思,這是在故意刁難他。
整間屋子都很寂靜,連呼吸聲也都很難聽見,蘭濯池手指輕抽一下,垂下眼皮要站起來,不打算再逗於膠憐,準備說明天午時義莊見。
他嘴唇剛勾起一些,沒往深了擴散,突然就凝固在原處。
於膠憐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蘭濯池連坐都沒坐起來,兩隻手放在膝蓋,額頭頂著於膠憐的胸,於膠憐伸出胳膊繞過他肩膀虛虛地抱住他,手就放在他的頸後。
應該是很怪異的一個姿勢,像小孩找媽媽抱似的。
前段時間於膠憐雖然煩人精一樣纏著他每天出現在義莊裡,但因為他總找理由杜絕和於膠憐見面,見到點苗頭就往後退,所以都沒碰過於膠憐的一根頭髮絲。
現在是第一次真正觸碰上。
於膠憐的胸脯微微有肉一般隨著呼吸起伏,身上的衣服已經很軟,放在頸後的那隻手還要更勝一籌,從這個角度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於膠憐一路平滑到了末端翹起一個弧的鼻尖。
抱了一刻兩刻三刻,宋吟有點手酸地想問夠了沒有。
蘭濯池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插到他的後衣領里,又像撈雞崽兒一樣把他往後拉開。
蘭濯池干慣了粗活累活,手指又熱又燙,不打招呼這麼一拉,宋吟踉蹌往後退,眼前是花的,人也暈得要死,他都想罵人了。
好不容易站穩看到蘭濯池面色不明站起來,拎著他往門口走,似乎要把他炮轟出義莊,他嚇一跳,連忙轉身拉住蘭濯池的衣袖:「你怎麼那副表情,我不是都照著你說的做了,難道你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