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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這聲音聽得有點發硬。】
【老婆坎坷的一天……】
【眼皮老是跳,總感覺今天老婆屁股和嘴總有一個要沒。】
……
陸長隋談完事已經臨近天黑。
外人整理好文件,和他示意了一下,餓虛脫地往外跑。
陸長隋在椅子上坐了一小會,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慢慢脫下正裝放在一邊,在淅瀝的小雨中微垂眼皮,換上一種閒適的狀態。
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輕了些,看上去並不是那麼不容易接近。
他走出房間,正好遇見拎著一袋子燒烤的疤臉男,目光稍在那袋子上停了下,陸長隋就明白是他那最近叫苦連天的小侄子讓買的。
疤臉男平時很少被使喚,所以也很少進這間木屋,他看到陸長隋,凍住一樣在原地站了會,手腳都不知道怎麼動。
在他心目中,陸長隋是在扒皮吞肉的老門財閥里闖出來的大人物,不止是他,這裡的所有人都對他又敬又怕。
他摸了下鼻子上的疤,表情嚴肅地把袋子遞過去:「陸爺,吃的給你,我鞋底都是泥,就不進去了。」
陸長隋用指腹勾住袋子,目光無波,淡淡地看了眼外面:「等雨停了再走。」
「都買了什麼?」
他接過來才發現不僅有一個裝著燒烤的袋子,還有另外兩個沉甸甸的塑膠袋,袋子不是透明的,看不出裡面裝了哪些東西。
疤臉男張了張嘴,想把那一串菜名都報出來,想了想太浪費時間,乾脆把整張紙都交給了陸長隋。
陸長隋看著上面的一行行字,輕抿唇,心中生出了一些對當代人嗜好的茫然。
有那麼好吃嗎?
他有些不能理解加了佐料的肉,既不健康又缺乏營養,到底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
陸長隋的困惑稍縱即逝,他眼皮垂著,在看到紙上最後寫著骨頭湯的時候,右邊胳膊拎了幾十公斤重的水泥似的,肉眼可見地頓了頓。
他看了眼關著門的房間,把幾個袋子放到桌面,然後慢慢打開另外兩個袋子。
目光觸及到裡面的盒子時,陸長隋輕輕問:「這些是他讓你買的嗎。」
這個他疤臉男心領神會,畢竟這屋子也沒有第二個外人,他一本正經回道:「是,陸爺,上面的東西都是宋小公子讓買的。」
「燒烤店人多,我排隊用了些時間,所以回來有點晚。」
陸長隋手指曲著碰了碰骨頭湯,溫度很燙,應該是剛出爐不久,即便天氣很冷,疤臉男一路跑著回來,用了將近一小時也還留有餘溫。
不算燙人的溫度像是一根很小的軟刺,刺了一下陸長隋的心臟。
陸長隋彎了彎唇角。
疤臉男進來時只打算放下東西就走,大門沒有關,寒□□進來,吹起他零落的頭髮,露出微有笑意的黑眸,一晃眼,似乎還是那個一切還沒有發生、仍然懵懂好哄的少年。
一碗不值十塊的湯就可以收買。
寂靜在蔓延,陸長隋收回了放在骨頭湯邊的手,但嘴角還留著一點弧度。
看得疤臉男訝然。
怪不得那小侄子讓他買骨頭湯,原來陸爺這麼喜歡喝!
陸長隋這點弧度一直留到開門前。
他走到門邊,推開半掩著的門,正要叫宋吟出來吃東西,就見房間裡空蕩無人,連床邊都沒有坐過的痕跡,陸長隋側過頭問:「他出去了?」
疤臉男也順著他的推門看到了房間裡面,連忙搖頭表示不知情:「這個,我不知道,我在路上沒碰到宋小公子。」
「可能只是出去玩了,晚點就會回來,陸爺不用擔心。」
宋吟貪玩閒不住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陸長隋是最清楚的,他為宋吟收拾過不止一次爛攤子。
只是今天不知怎麼,陸長隋有點在意。
疤臉男關上了大門,肆虐的寒潮被避之門外,屋內開始回暖,但陸長隋臉上還是淡淡的,他坐在椅子旁,慢慢打開骨頭湯的蓋子。
他喝了一口湯,嘗試放鬆下來,不要想太多。
外人剛才走的時候忍不住和陸長隋多說了兩句,告訴他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被管太多,越管越逆反,最好放任他們的天性。
不要逼著他們做不喜歡的事,給他們留一點空間和隱私。
陸長隋喝著鹹淡的湯,微微抿了抿唇,和外人這句話反覆出現在他腦子裡的,還有下午宋吟進屋前煩不勝煩的眼神。
宋吟確實不喜歡別人管。
眼皮越垂越低,喝的速度越來越慢,好像是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喝完這一碗,宋吟就能回來一樣。
但當碗裡的湯見了底,門外還是毫無動靜,陸長隋心跳忽然沒有來由地快了些。
現在不算特別晚,但是宋吟囑咐了人去買東西,卻直到現在都沒回,怎麼想都有一種不符合常理的微妙。
陸長隋望了一眼窗外黑沉的天氣,垂了一下眼,又抬起來,毫無預兆地問了句:「如果我出去找他的話,他會生氣嗎?」
疤臉男:「?」
也許是疤臉男臉上的錯愕太明顯。
陸長隋換了一種說法:「會不會覺得,我太管著他,讓他喘不過氣。」
疤臉男用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陸長隋在問什麼,表情略微有些複雜,但還是結合實際道:「可能會有一點,陸爺,現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