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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和遲晏寒同步轉過頭,就見宋吟跑到了臥室,關門之前恨恨瞪了白野一眼:「我討厭你。」
白野:「???」
在白野認識的人中,宋吟是唯一一個說話總是綿綿的、軟軟的人,朋友都說白野是鋼鐵直男,對這類人最不感冒。
但現在他偏偏卻是和這類人糾纏在了一起,每天追著人跑,甚至臨到出門前白野還在想宋吟的異常態度,想到最後,都沒想出為什麼突然遭到宋吟的討厭。
白野的朋友大多也是富家太子爺,都住在附近,平常也約著經常出來打球夜跑,這天看見白野出來後一直陰沉的臉,幾個嘴巴不把門的都不太敢說話。
跑完兩小時,幾個男生都歇菜了,撐著膝蓋站在小路邊上拿衣角擦汗,有人潦草把衣角捲起來,罩頭往下把全部擦過一遍後,抬腳就說要去買水。
有男生在後面風輕雲淡地招了招手:「再幫我買個跌打藥。」
說買水的男生一怔:「幹嘛,你剛跑的路上摔倒了?」
「不是,」男生幽幽地說,「我這幾天不是玩問靈嗎,我就想著點一下上次在電影院旁邊看見野哥那個小陪玩。」
男生看了眼他的腦子:「我問你幹嘛買跌打藥,你跟我說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
男生堅強笑道:「別急,我正要說呢,我旁敲側擊問了一下野哥能不能點,話還沒說完,野哥就賞了我一腳。」
眾人正無語之際,遠處的白野緩步跑過來停下腳步,他運動量是這些人中最大的,汗卻出得最少,只在額頭和脖子上浸著一些。
白野撩起衣角擦了擦脖子,放下時能看見線條堅毅的小腹上緩緩蜿蜒下一條水痕,他冷冷睨了眼男生,抬手將汗濕的頭髮往後捋。
路邊已經有人在朝他們這幫人看,主要是在看中間最高的白野,肌肉線條結實流暢,即使不用力也處於輕微僨張的狀態,簡單的黑色長褲上衣。
下巴線條清晰凌厲,和友人說話時輕微勾著唇,斜睨人的視線懶散又嘲弄,讓人覺得他應該是常年戴著帽子,牽著兇猛杜威出來的那種會玩男生類型。
「野哥,」有人嬉笑著將手肘搭在白野肩膀上,笑嘻嘻道,「剛才小廚說你欺負他,還踹了他一腳,把他都快踹骨折了,有沒有這事啊?」
白野滾動喉結低罵一聲,眉間滿是不耐:「不用理他,不收拾幾下總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讓他趕緊滾。」
有男生的聲音微弱響起:「野哥……」
「我說不用理他聽不懂嗎?晾著他就行了,看見就心煩。」
耳邊突然塞過來一部手機,傳音口傳來語調下沉的聲音:「白野。」
白野忽的睜大眼睛,轉過頭去看幫他拿著手機的男生,只見對方一臉好心辦壞事的無奈和驚恐:「野哥我剛才就想和你說,你手機一直在響,我就幫你接了。」
白野猛地從他手中接過電話,那張俊美桀驁的面龐浮現出一點異樣,用力忍了忍,臉上表情才沒失控。
他狠狠睨了一眼那男生,走到另一條路上,低聲對手機道:「寶寶,我剛才不是在和你說話,你別誤會……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里,宋吟的呼吸有些重,不太高興。
他不相信白野,他覺得白野是在借著和別人說話的幌子故意說給他聽,他抱著手裡的枕頭,胸口伏動幾下強忍脾氣道:「你今晚別回來了!」
白野聽得出宋吟是真生氣,還是在跟他假裝的。
他聽著那沉沉的語調,知道宋吟現在氣得不輕,避免宋吟再生氣,只能先順著:「好,好,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別生氣。」
殊不知宋吟聽見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叫他不回來,就真的不回來?
呼吸又沉了點,宋吟兩頰飛紅,細白手指都用力抓緊了枕頭,他平靜道:「好,既然你今晚不在,那我晚上洗完漱就跑到你房間,抱著你的被子,枕著你的枕頭,再穿著你的衣服睡一晚上。」
白野不是有潔癖嗎?他這樣做,白野該氣死了吧……宋吟抿住唇角。
宋吟這個人,是真的很矛盾。
他明明在一些方面有超強的洞悉力,卻在感情上面有著出奇的鈍感,總是曲解別人的意思,總是搞不懂別人的心意。
也常常會把勾引當成報復人的手段。
那邊忽的傳來喇叭狂鳴的聲音,有幾道驚慌的男聲響起,似乎還有人在奔跑和拉扯:「野哥,你怎麼不看路,差點被車撞上……」
白野被朋友捉著肩膀停在路邊臉色空白地喘氣,脖子上遲來地瘋狂冒汗,身上那件寬鬆的運動褲,也迅速撐出了可觀的輪廓。
如果不是身邊人都在詢問他有沒有事,注意力都放在他臉上,恐怕都會看見他是如何出醜的了。
身邊的友人都在說話,你一言我一語,像是有幾隻巨大的蜜蜂在耳邊轉悠,但此刻白野腦子裡只有今天出門之前宋吟惡劣的態度。
他重新回顧了當時發生的一切,還有和遲晏寒的對話,終於不再懵懂,幾乎是頓悟,他捏緊手機低聲道:「我跑完了,現在就回去,給你買兩份布丁?」
宋吟本來還在氣頭上,還要再加一些猛料氣白野,猛地聽到這麼一句,手上動作突然亂了,半晌後才沒有底氣地輕輕哼了一聲。
沒過兩秒,他唇角忍不住慢慢上揚,抱著抱枕在床上滾了一圈,高興道:「等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