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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遞給他一張沓沾著污漬的票:「對,裴神昨晚在他手機消費帳單里看到過幾十張相同的票,他每晚除了周五都會雷打不動地來這個地方打撞球,一打就是三四小時,癮挺大的。」
「這附近是富爾,亂得很,裡頭有不少跳莎莎舞的,如果有人和你搭訕,你別搭理他就行。何從文在這張桌,我買了個他旁邊的票,也不用真打球,只要多在他視線里晃晃,讓他看到你。」
富爾是有錢人玩耍的地方,背後站著本市最大的財閥和世家,一般去的人都是上等校區的學生,只要拿著上等校區的學生證,就能在那裡享受一晚上的醉生夢死。
為了買這張票,玩家跑得腳後跟都磨出了泡,他擦了一把臉膛,篤定地壓低嗓門:「如果何從文真的是深櫃,他一定會要你的聯繫方式。 」
「何從文來了!進去了,進去了,」蹲點的玩家激動地跑來匯報,見宋吟扭頭要走,忽然又起心思,「等等,我們要不要給宋吟捯飭一下?」
另一男生一聽,也贊同穩妥點,打扮一下更容易引起何從文的注意,他靠近宋吟,想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遮掩一下瑕疵,雖然是直男,化妝品那些東西他也略懂一二。
宋吟聽他們計劃又有變,轉回身,巴掌大的臉和瑩瑩泛著紅的唇對上他們。
男生停下了想要擺弄的手:「不用那麼費事了。」
宋吟:「……」
似乎是覺得他們變來變去很好笑,宋吟忍不住勾了下唇角,豆腐做似的臉頰微上抬,露出的笑軟軟的,讓人想把他按住凌虐。
男生痴愣地頓了秒,匆匆轉過頭。
宋吟拿票進場,幾乎不用找,就看到站在自己桌旁的付從文,晦暗的氣度還有那種常年不通風生灰的感覺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宋吟按捺住心臟的跳動,目不斜視拿起球桿打球,以前他沒碰過這些,頭一小時磕磕絆絆打得艱難,後面來了幾個人指導,一打打出了個一桿清台。
整場有不少人借「指導」名義來接近宋吟,但直到離場,付文從都沒有看宋吟一眼。
「付文從沒眼珠?」事後,玩家聽得還不太敢相信,「他真的、真的一場下來都沒有看過你?」
聽到宋吟坦然嗯一聲,玩家噸噸喝冷水:「難道付文從真的只有女的才有感覺?但是不好找啊,這幾天我們在網上搜來搜去的,只有形似的,沒有真正有視覺衝擊的人選……」
……
第二天周日宋吟還是去了,但是這次和上次結果一樣,付從文打到一半就接了個電話走了,宋吟似乎真的不得付從文的青睞。
倒是這天晚上宋吟沒有及時回宿舍,蘇秋亊一連給他打去三通電話,當宋吟踩點回到宿舍看到未接來電時,蘇秋亊臉上已經帶上了鮮少的火氣:「你去打撞球了?」
看宋吟挑起眉,蘇秋亊察覺到這句話的歧義,呼了口氣忍著道:「路上有人告訴我的。」
宋吟坦然承認:「是去了,沒事做去娛樂娛樂。」
「你要玩有很多地方,為什麼要去那裡?」
「想去哪去哪,當初你讓我不欺負同學,沒要求我做別的。」
「那現在加上。」
當時表上時間已經快十二點,宋吟雖然奇怪蘇秋亊管東管西,但懶得起衝突耽誤睡覺,敷衍地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周一晚時間一到,宋吟還是準時踏上了撞球室的地方,他誰的都有可能聽,只有蘇秋亊的不可能,昨晚的勸誡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天還是無功而返,宋吟這麼個大活人站在身邊,付從文看也看不到,自己打得極為入神,還是到點走。
周二晚宋吟下了晚自習,本來已經打算放棄這個計劃,但買的票還有幾張,就進去隨便打了半小時,付從文依舊無視他,途中有點小插曲,因為有人不小心碰到付從文被挨了一棍子。
宋吟這些天一天不落地去撞球室,原主本來就生性愛玩,所以沒人覺得奇怪。
奇怪的是平時課業纏身的蘇秋亊一旦聽到宋吟去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場所,不論多忙都要去把人撈出來。
宋吟每次被戴著帽子身形頎長的男人堵在門口,婆婆媽媽地被出聲勸誡別再來,都甩臉給他看,嫌他煩又懶得說其他的。
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正在泡人,別來搗亂。
這天是周三,玩家只買了五天的票,今天去完宋吟就不打算再去了。
但就是今晚,剛從撞球室回到宿舍,照例聽了會蘇秋亊的問話,何從文聯繫他了。
第72章 四人宿舍(11)
宋吟沒想到何從文的一個電話,能引起這麼大的腥風血雨。
晚上九點鐘,宋吟的宿舍擠滿了人,原住民和非原住民都有,非原住民也不是別人,是那天被校長痛斥了滿臉唾沫星子的幾個玩家。
他們被校長指揮去做了一頓苦力活,每個人都挨了個最大處分,這才被放回下等校區。
雖然看起來嚴重的可能關乎於後半輩子前途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沒痛沒癢,但拖了一天地板下來腰椎還是有點承受不起的酸痛。
一張一米多長的桌子旁邊,裴究前所未有冷漠地抱臂站著,旁邊幾個男生臉紅脖子粗,不敢抬頭,蘇秋亊站在自己桌子前。
他們的目光,全部都緊盯著桌子中間嗡顫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