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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辰煜臉上情緒不明,最終偏過下頜吩咐一旁的傭人,「把黎鄭恩的臥室收拾一下,幫他把行李拿上去。」
傭人不敢耽擱他的命令,紛紛上前接過宋吟的行李往二樓搬。
宋吟低著頭,長睫壓不住眼裡濃濃的哀傷,但他還是感激地開口道:「謝謝黎哥,你也早點休息。」
黎辰煜看了他一眼,神色莫辨地站起身,卻沒有引起青年多大的注意,宋吟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微微有些失神。
黎辰煜在和宋吟擦身而過時,忽然出聲道。
「你要查的許知行,背後有人幫他隱藏資料,現在暫且只查出來,許知行從一年前就多次出入市中心醫院,但是他在媒體公司的體檢表沒有異常,沒有這麼頻繁地去醫院的必要。」
「要想知道更多的,過幾天吧。」
宋吟愣神間,男人已經上樓進了臥室。
不久後,收拾好房間的傭人客客氣氣地把宋吟領到了二樓。
宋吟一路上都保持著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眼睫顫著,令人都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把他吹碎了,但關上門背過身的一刻,他臉色立即恢復漠然。
他飛快地從桌上抽出一張衛生紙,拿起一支鋼筆在上面寫了幾個關鍵詞。
市中心醫院、許知行、多起失蹤案、手術。
現在有兩個已經有了關聯,要想做手術,一定要去醫院,那麼他現在需要知曉的,就是做的是什麼手術。
黎鄭恩還有在工地上貌似闖了大禍的人,都要去做的這個手術,到底是什麼?
以及許知行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多起失蹤案和這些又有些什麼關聯?
宋吟略微思索,又在多個關鍵詞後面加上了「闖禍」兩字。
如果是因為闖了禍才去做的手術,那麼這個手術一定可以給工人帶來好處,這個好處可以擺平他闖禍帶來的弊端。
但與之而來的問題又多了,這種手術會是什麼?黎鄭恩會不會也是因為闖了禍才要去做手術的?可這樣風度翩翩的紳士,能惹出什麼禍呢……
再有就是,原主丈夫多日以來的神秘外出,是否也和手術有關係。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手術這個關鍵詞上,似乎要把一切串起來,必須要先知道這個手術究竟是什麼。
宋吟腦子飛快運轉,隱隱有了一個模糊成形的猜測,但還不能確定,他明天需要去一趟市中心醫院。
梳理完思路,宋吟才開始抬起頭打量周圍。
這間臥室是極簡風,很符合上班男人的隨性和低調,但沒有任何關於原主的痕跡,連床頭照這種基本的都沒有。
原主和黎鄭恩的感情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樣不堪一擊。
不過宋吟並不關心,他這一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將紙用水沖走後,就拿了件新衣服洗澡。
他想趕緊洗完睡覺,這一次也洗得比以往快,不過他剛從浴室里出來準備往床上躺,門口就被人敲響了。
身體本能上,他並不想開,但理智告訴他來的人一定是黎家人,不想開也不行。
宋吟迫不得已走去開門。
門口的人染著淺灰色的頭髮,長相勉強還算得上清秀,看到宋吟一下子揚開燦爛陽光的笑容。
他介紹自己:「嫂子,我是黎文陽。」
黎文陽,黎鄭恩的弟弟?宋吟不明白幾乎毫無交集的人突然來找他的理由,小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雖然心中有些警惕,但宋吟還是做出了在弟弟面前應該做出的溫和表情。
他剛洗過澡,身上的睡衣半透明地貼在胸前,背後就是深灰色的床單,頭頂的暖色燈光映照在他皮膚上,襯得那張臉更加素白,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明艷。
頭髮上的水沒有擦得很乾淨,還在往下流,匯聚在了如玉的下巴尖上。
而他還謹記著自己是因為什麼來這裡的,一見到黎家人,眉宇中便帶上幾分憂鬱和疲倦,似乎開個門已經耗盡了他大半的力氣,很難再應付人。
「我來是要……」
黎文陽本來還吊兒郎當的,可剛說了幾個字就停頓下來,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
仿佛是不太相信宋吟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的嫂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看了?
雖然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同一張臉,但就是說不出來的吸引人,像是注入了活氣,整個人都楚楚動人起來。
黎文陽有些驚駭地觀察起宋吟,見宋吟投來奇怪的目光,才趕緊開口道:「不是我要來,是我哥想見你。」
黎文陽的哥?
那不就是黎鄭恩。
宋吟愣愣地朝黎文陽身後看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個修長翩然的男人身影,他與男人對視,瞬間就想起廚房裡瘋狂的接觸。
在現實中,宋吟是個十年如一日的直男,他躲到這裡來,也有不想面對被一個男人親過的不堪事實的原因,猝不及防又見到這個人,宋吟雙腿發軟,生理上那股被壓下去的排斥又捲土重來。
他扶住門把就想關門。
黎文陽似乎沒想到宋吟聽到他哥後的反應就是關門,愣了好幾下才想起去抵住,還好趕得及。
他抵著門,輕而易舉抗衡著宋吟的力道,語氣中充滿了急切,「嫂子,先別關!」
「我哥聽說你在這裡馬上就趕了過來,他這麼緊張你,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嫂子就讓他解釋解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