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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被宋吟感染,也得了高燒一樣,一股火竄到大腦,小姨娘越是求,他越是深埋進去,直到有一條魁梧的手臂用力把他往一邊拉開。
衛搖廂聽見「啵」的一聲,他的頭腦也似乎隨著這股拉力清醒過來,他往過一看。
無力的小姨娘已經垂著眼睛跌回到床上,而那圓圓高高腫腫的被解救出來在空中彈了一下,甚至剛經過高溫似的還冒著白氣。
衛搖廂還在原地愣神,他看到了周呈,那看著木訥老實的人此時臉上一副沉悶的兇惡表情。
被那樣的目光看著,衛搖廂終於知道自己幹了多荒唐的事,「小娘,我不是故意的……」
他都幹了什麼?
衛搖廂彷徨半晌,忍不住走近床上的宋吟,腦子亂了,脫口而出:「我腦子抽了,不該這樣的。」
他又是一閉眼,罵了自己一句,忙道:「小娘能不能原諒我?」
宋吟現在的神智和沒開蒙差不多,他理解不了衛搖廂的意思,只能看出這個人一直在逼問自己。
他怕這個人又像剛才那樣,驚嚇之餘,只能哽咽地低聲說好。
衛搖廂看著他的模樣,閉了閉眼,道:「我先帶小娘去醫院。」
有衛搖廂在,當天宋吟就被及時送去了醫院,那高燒在精心照料下,不到半天,就降回了正常體溫。
宋吟睡醒一覺記起白天的事,只想一覺睡死過去。
他這燒應該是衛澹生沒好好清理才燒起來的,加上大晚上他還跑出去了衛宅,在冷風裡那麼長路,不燒起來才是奇蹟。
宋吟吃過藥後已經沒有暈乎難耐的感覺了。
難受的是洛愛雍禁止了他近期再吃雪花酪,昨天還吃的海參、鮑魚,今天就只能吃米糊、清粥。
這還不是最煩的……
最煩的是從醫院裡出來以後,洛愛雍的這處房間好像就變成了參觀園,動不動就來人看。
正想著,宋吟就聽見門響:「砰砰。」
宋吟和洛愛雍對視一眼,咬唇下床去開門,剛把外面的周呈叫進來關上門,還沒回到床上。
又響起了另一道敲門聲……
……
……
整個衛宅被一股低氣壓籠罩。
小姨娘所有東西都在,但已經兩天沒回來過了。
走廊上的小廝戰戰兢兢,就見屋裡的衛澹生看著小姨娘滿桌子不知做什麼用的小方盒,看了一陣,猛然揮手將所有東西掃到了地上。
一桌的奢侈品被橫掃在地,發出了丁零噹啷的悶響,衛澹生看都不看腳邊翻滾的圓盒,隨手撈起一把傘便走出了衛宅。
他走後,小廝終於能喘過氣來,鑽進門縫裡,七手八腳把地上的東西全部撿起來恢復如初。
彼時一輛被雨砸得噼啪響的福特車停在了沈宅前面。
衛澹生撐傘從車上下來,被傘檐壓住的眉眼戾氣騰騰,守在門口的沈家小廝一開始沒看清他的臉,恍恍惚惚地還以為來了個煞神。
瞧見是衛澹生,那小廝才趕忙進門通報。
不多時,衛澹生被通報完的小廝領進了沈宅,沈陵黑髮垂散,顯然剛睡醒不久。
衛澹生沒像以往調侃他的儀容,一臉冷氣,走過去便問:「沈陵哥,你這兩天有沒有見過程知之?」
沈陵正準備泡茶的手一頓,面色不改道:「沒有,怎麼了?」
衛澹生眉眼中籠著一層鬱氣,含糊蓋過道:「沒怎麼,鬧了點脾氣,這兩天沒回家。」
這是不打算讓他知道詳情的意思,沈陵能聽出來,他一面磨著茶蓋,一面想起了那天的可憐叫聲,明明不是自己的家事,卻不由多事地低聲道:「如果他不願意留在衛家,不必強迫他。」
衛澹生沉默下來,定定看了眼沈陵,轉身的時候冷笑著擲下一句:「絕不可能。」
衛澹生連傘都沒有打,冒雨走回車邊,他一手撐門,正要俯身探進去,眼裡滲進了礙事的雨,他冷臉閉了一下眼。
復又睜開時,衛澹生一條腿都伸進了車裡,卻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小巷口有一道眼熟的身影。
因為是刻進骨髓里的熟悉,他不由停了下來。
灰濛濛的雨霧中,衛搖廂還是穿著那件青灰的長袍,襯得身形如青如竹,他手裡拿著好幾袋大紅的東西,拐進一條巷子前,還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
衛澹生停的地方恰好在他的盲區,他看不見,所以衛澹生連動彈都懶得,狹長的鳳眼眯成一條縫,審視地看著行為鬼祟的衛搖廂。
那小子在幹什麼?
這種天氣跑出來,手裡還拿那麼多東西?
衛澹生昨晚就覺得奇怪,之前程知之搬去琳爾登公館的時候,衛搖廂一天正事不干,滿口就是要去找小娘。
現在程知之又不見了,他卻沒把找小娘再掛在嘴邊,反而一天天神出鬼沒,甚至這種大雨天居然還跑到了一個暗摸摸的小巷子裡。
衛澹生不是疑神疑鬼的性子,但某種直覺,讓他無法做到忽視老二的異常。
他砰地關上車門,往剛才衛搖廂走進的小巷去。
拐進巷子裡,衛搖廂身影已經不見了,但這條短巷只有最盡頭有一戶人家,黃花木門,左右兩側貼著用漿糊的紅聯,字跡因為年久變得模糊不清。
衛澹生湊近門口,還沒怎麼著,忽然就聽見裡頭傳來了衛搖廂訥訥又欣喜的聲音:「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