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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視線交錯,不約而同一起頓了下。
遲晏寒。
這個名字非常有名,因為遲晏寒這個人帥得極有攻擊性,雙眉鋒利,每天穿著衝鋒衣,擋不住起伏的肌肉,遠遠走過來都會帥得讓人腿軟。
他的外貌讓他不負眾望成了時下最火的男團明星,因為行程緊密,他擠不出來時間上課,很少在學校里活動。
巧的是,他是醫院對面北慕大學的學生,更巧的是,他還是宋吟做陪玩的第一個老闆。
他們是半個月前認識的了,那時遲晏寒閒來無事上俱樂部點陪玩,正好點到宋吟,宋吟就和他打了一下午問靈。
遲晏寒出手闊綽,一送服裝就是上萬上萬的送,宋吟很黏著他,給他發過照片,也打過語音通話。
後來遲晏寒知道宋吟就在北慕大學附近上班,順利成章約宋吟出來見面。
見完面以後,遲晏寒這個人就徹底黏上了宋吟,他每天都要發很多消息,因為他是俱樂部的大老闆,宋吟不能無視或是敷衍,只能勉勉強強地應付著。
直到半月前原主的單身父親在工廠出意外,被鋼筋砸死,不得不讓唯一的孩子回來辦理喪禮,宋吟才斷掉了和遲晏寒的聯繫。
他請了一周的假,回家安葬父親,這期間他實在太忙,沒接過遲晏寒一個電話,幾乎是人間蒸發的狀態。
一周後宋吟回醫院的時候,從共友那裡得知,遲晏寒找了他整整一周:遲晏寒動用關係聯繫他的朋友和領導,卻陰差陽錯沒得到回覆。
後來遲晏寒擔心他被人販子拐賣,大晚上跑到附近警局詢問有沒有人失蹤,他在片場和醫院兩頭轉,到處找宋吟的下落。
那天晚上宋吟回到寢室,正好撞見遲晏寒在醫院門口問人,遲晏寒看到完好無損的他,只沉默地看他幾眼,說了兩句話:「你沒事?沒事就好。」
宋吟懷疑他生氣了,因為真的很明顯:遲晏寒回去後,從每天刷屏似的瘋狂轟炸轉變成了簡短的「早安、晚安」,從每天雷打不動地上遊戲到三天兩頭上一次,任務也不做。
甚至沒過兩天,宋吟就發現遲晏寒把自己刪除了。
再比如現在,男人拿著一部手機放在耳邊,冷淡地嗯著應對面的人,眼神只輕掠過了宋吟一眼,就徑直往前走。
前面停著一輛加長版賓利,裡面是遲晏寒的經紀人。
宋吟還沒在遲晏寒這邊遭遇過這樣的冷落,但他只愣了兩下,便將臉壓在衣領口,抱著裝有變聲器的快遞盒快速往宿舍樓走去。
晚上天氣冷,宋吟想快點回去取暖。
他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校外的遲晏寒便克制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宋吟走的這樣毫不留情,遲晏寒胸口抵著衣服不明顯地伏了伏。
遲晏寒按捺下過去找人的衝動。
都這樣了,還過去找他,那是人嗎?
那是狗。
舔狗。
遲晏寒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這樣沒有底線沒有尊嚴的人。
遲晏寒拉開車門坐上去。
車裡開著昏黃的燈,副駕駛上的經紀人神色凝重,明顯是看到了遲晏寒和宋吟剛才的對視。
當初是他親自刪除遲晏寒上的宋吟的,可他並不覺得只是刪除了好友,遲晏寒就能完全忘記宋吟。
他朝後面的遲晏寒遞過去一瓶水,沒忍住問:「你不會又要找他,又要做那沒臉沒皮的事吧?」
話音剛落,后座就響起一聲笑。
「別搞笑,我要什麼樣的人沒有,非得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遲晏寒薄唇輕扯,唇角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似乎覺得經紀人說的話很可笑,冷冷道:「你覺得我會找他?他都沒把我當人。」
他一張俊臉輕微發沉,「我和他聊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在曖昧,結果他只是把我當買東西的錢袋,他的手機相冊沒有我,我的手機相冊全是他。」
「每天都是我給他發消息,但凡有一天我不主動,我和他就要結束。他就像拿捏狗一樣拿捏我。我的全部都是他,他呢,他列表里有十幾個我這樣的錢袋,我當舔狗都舔不上熱乎的。」
「他這樣對我,我怎麼可能找他?」
經紀人低頭系安全帶,系完抬手拉車簾,「倒也不用和我說這麼詳細,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遲晏寒往下拉了拉帽檐,挺拔的身軀向後仰倒,懶洋洋地躺到了車的角落裡,他閉上眼睛道:「少操沒用的心,如果不是今天碰巧撞上,我都已經忘記他了。」
他語氣這麼堅定,讓一直擔心他又做蠢事的經紀人鬆了口氣,心裡總算是落下一塊石頭。
經紀人按滅車燈,讓車裡重新陷入黑暗,確保遲晏寒能好好睡一覺後,他轉動眼睛,給司機使眼色讓司機開車。
賓利靜默地啟動,一條海鯨似的駛到了街上。
不知過去多久,后座上恍若睡著的遲晏寒突然動了下。
他安靜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在第一時間把屏幕亮度調到最低,緊接著就駕輕就熟地翻找出一個人的簡訊界面,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動。
——在嗎?
——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請。
沒等兩分鐘,遲晏寒再次打字。
他打字很快,半月前宋吟還和他聊的時候,就總是跟不上他的速度,往往剛發出一條,遲晏寒四五條就會轟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