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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聞言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他還是想快點回宮,畢竟那是他的地盤,睡得舒服,吃得也舒服。
雖然他和其他幾個丞相的關係都不好,但先皇囑咐了他們要保護他,這會他不見了,他們應該都在找自己。
應該吧,宋吟不確定。
宋吟低頭夾了一口菜,裹著飯吃了小半碗,肚子已經填飽了一大半,他站起身用隱藏催促的眼神看喬既白,肢體表情中都透著想快點走。
「烏封,」喬既白按著桌面站起身,他眼皮也不抬,溫聲對跟著於膠憐一起站起來的糙壯人蛇道,「你送我們回宮吧,等晚些時候你再和族長說一聲我走了。」
……
宮中大晚上燈火不眠,被驚擾起來的奴才太監聽說是皇上失蹤了,左相派了一隊暗衛出去找,找了整整半天,一根毛髮都沒找到。
等到晚上的時候,皇上突然平安無事地回了宮,緊跟著他的還有一天沒去御藥院的喬既白。
三個丞相還在宮外找人,太監叫人去捎了信,但一時半會估計是回不來,下面的人都不敢問皇帝的行蹤,本來想去問問脾氣稍好些的喬御醫。
但不知道怎麼,皇帝一回來就連著吐了幾回,似乎是吃壞了肚子,回養心殿床墊都沒坐熱乎,就又跑去御藥院找喬既白了。
宋吟覺得是那碗米奶漿的鍋,他吃了以後胃就不太舒服,發酵了一下午終於開始疼,他奄奄一息趴在御藥院的桌子上,嗡聲和前面的喬既白喊疼。
御藥院的其他人都已離去,喬既白是要收拾藥箱才在這裡久待的,他撩起一點眼皮看了看於膠憐的臉色。
雖說在林子裡警告了於膠憐以後別太靠近他,但於膠憐生病,他作為一個御醫,如果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就有些太奇怪了。
喬既白有條不紊地給人摸脈,又讓宋吟停止哼哼唧唧的聲音打擾他聽診,摸了沒到一刻他就飛快拿開手。
喬既白面色平和地看向前面的人:「前些天陛下感染風寒,看病的御醫都開了些什麼藥?我要給陛下開藥,免得藥性衝突。」
他現在的樣子又和林子裡不太一樣了,完全看不出他說於膠憐發騷的影子。
宋吟趴在胳膊里哼哼:「我不知道,朕都叫不出那些東西的名字,那藥都在朕的寢殿裡,你自己去看吧。」
喬既白靜靜站在桌子後面,他額角的筋浮動了一會,口中吐出一口熱氣,站起身出了御藥院,朝養心殿走去。
現在是宵禁時間,養心殿的太監都各自回了房,殿外空空如也,方便了喬既白不用多費口舌就進了殿,他不會久留,所以也沒點燈。
喬既白借著月色走到抽屜前面,拉開於膠憐說的藥可能在的第三個或者第四個抽屜。
剛要伸手進去翻找,抽屜卻因為被拉得太出去,猝不及防掉到了地上,抽屜里的東西全部被倒了出來,在地上接連翻滾好幾圈才停下。
喬既白皺著眉去撿,只是他剛蹲下來,就看清了那些是什麼東西。
方才他聽到聲音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這時親眼所見,他渾身熱氣竄到脊背,腦中的一根筋抽得更加厲害,他沒有認全所有的,只認出一兩個。
都是些壓抑久了的人用的東西。
角先生和實粉布囊。
第106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11)
喬既白回來以後整個人都不太對了。
宋吟說不出具體的不對之處,因為喬御醫仍是那副百毒不侵的溫和模樣,甚至還在給他抓藥,但宋吟就是覺得他處處都散發著森然的氣息。
宋吟趴在桌子上,腦袋微微歪斜,臉邊貼著一條胳膊,只露出半個眼睛,他茫然地看著喬既白用那隻修長手指抓取他沒見過的藥材放到藥簍上。
緩過一開始的勁,宋吟的肚子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疼,他現在面色好很多。
比起他,喬既白反而更像是在不舒服的人,他的衣襟被汗打濕了一小片,下鄂線向里收緊,唇線也繃成一條直線,眼神也似乎有些暗沉。
剛才宋吟那麼疼都沒有流汗,喬既白是怎麼了?
宋吟想開口問問,但喬既白沒有給他機會,他將滿噹噹的藥簍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個布袋,把藥全部倒進袋子裡面,倒好,封口。
他拿起布袋放到宋吟胳膊旁邊,觸及到宋吟的鼻息,手立刻抖了一下。
宋吟看到那隻手指的抽動,心中的疑惑濃烈到覆蓋住了肚子的大面積痙攣,他正要細看,喬既白已經把手收了回去:「這是一天的量,等明天我會開好剩下的送到陛下的養心殿。」
「噢,」宋吟應了一聲,他把腦袋從胳膊上抬起來,思忖著,還是決定問,「喬御醫,你好像也不太舒服,你的汗都流到我手上了。」
聽到提醒,喬既白方才看到自己下巴上的汗凝成了水,腳下的地都濕了幾處,他驟然繃緊身體,臉上划過一絲窘迫。
他把於膠憐珍藏的那些東西都弄掉了,要想撿起來,就必須碰到。
心中只有行醫救人的喬既白連疏解自己都從不來不做,頭一次碰到那種物件,產生了一種被玷污了的錯覺,直到此刻喬既白還沒緩過心中的坎。
他握緊手指,轉頭不去看面前這個只知道沉迷欲望的人,聲音緊繃:「陛下看錯了,我只是有些熱。已經到了宵禁,陛下既然已經拿了藥,就請回吧。」